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卷以特殊手法鞣制过的兽皮。
“这是我兵主堂的镇脉之宝,龙且将军亲笔记载的《霸王遗录》。”龙战双手将兽皮高高捧起,递到张豪面前。
张豪接过兽皮,入手冰凉坚韧,一股更强烈的悸动从掌心直透神魂。他缓缓展开。
兽皮上并无太多字迹,只有寥寥几行以朱砂写就的古篆,字迹铁画银钩,透着一股杀伐之气。而在文字旁,是一幅潦草却神韵十足的图——一双眼睛。
“重瞳映道无虚妄,双眸合炁入混元。”
就在张豪的手指触碰到那“重瞳”二字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兽皮上的朱砂字迹骤然大亮,化作一道刺目的血光,如闪电般没入张豪的眉心!
连山和瑶月骇然后退,龙战则激动得再次五体投地。
张豪闭上眼,识海之中,已是天翻地覆。
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决堤的潮水,汹涌而来。他看到了尸山血海的古战场,一个身披玄甲、手持长戟的伟岸身影,戟锋所指,万军辟易。他看到了那双震古烁今的重瞳,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所谓的奇门术法、五行咒术,其炁的运转轨迹、能量节点,都如同白纸上的墨迹,清晰得一览无遗,所有破绽无所遁形。
“凡我所见,皆为真实。凡我所指,万法退避!”
霸王的声音如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画面一转,是乌江之畔,四面楚歌。
“吾虽死,吾之道不灭……”
霸王横剑自刎,那双重瞳中的神光并未熄灭,反而化作两道璀璨的金光,深深烙印进了尸身之中。
然而,画面并未就此结束。
一个身穿古代方士服饰的模糊黑影,在汉军退去后,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霸王尸身旁。他用一种诡异的仪式,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从尸身中窃取着什么。
“窃此天人之躯,足以……逆天改命,白日飞升……”
那方士的声音阴冷而贪婪,虽然听不清具体是谁,但那股对力量的渴求与不择手段的意味,让张豪感到一丝刺骨的熟悉。
画面到此,戛然而置。
张豪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金焰爆燃,两道实质般的金光一闪而逝,在身前的空气中留下两道焦痕。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重瞳……《玄瞳合道诀》……”张豪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力量根源,正是霸王项羽留下的不灭战魂与这门无上绝学!
而那个窃取尸身的方士……张豪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龚启之!
他想夺舍自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天赋,更是因为自己这具身体,是唯一能完美承载霸王之力的容器!
“主上……您……”龙战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张豪低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是霸王转世。”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霸道,如同宣告:“但我,是他的继承者。”
龙战闻言,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声音嘶哑:“我兵主堂一脉,苦守两千年,终不负龙且将军所托!主上,从今往后,龙战愿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起来。”张豪的声音不带波澜,“我不需要谁的效忠。”
龙战一愣,茫然地抬起头。
“但我需要你告诉我,关于霸王尸身的所有线索。”
龙战苦涩地摇了摇头:“主上,将军遗录中只提到尸身被汉军秘密运走,具体下落,已成千古之谜。而那段关于方士窃尸的记载,更是被列为禁忌,只有血脉共鸣才能得见,我亦是第一次知晓……”
张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识海。
那枚暗金色的印记,此刻已经化作一个灼热的指针,坚定不移地指向东南方向。
距离此地,三十里。
“钥匙”,就在那里。
张豪睁开眼,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连山,瑶月,跟上。”
龙战也想跟上,却被张豪抬手拦住。
“你留下。”张豪说道,“接下来的路,不是你能走的。”
龙战张了张嘴,最终恭敬地低下了头:“是,主上。”
张豪走出院门,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龙战耳中。
“你这一脉的拳法,有其形而无其神,杀伐有余,霸道不足。”
“若有心,可持此物,去三一门求教。陆瑾知道该怎么做。”一枚刻有三一门印记的玉佩,从张豪手中弹出,精准地落在龙战身前。
“好好练,别堕了龙且的威名。”
龙战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他双手捧起玉佩,重重地跪倒在地,对着张豪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龙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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