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三一门后山。
那道连通青城与日内瓦湖的虚空裂隙,已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
张豪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站在裂隙前,对着里面那团微弱的青光,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没有言语,额头与坚硬的青石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起身时,他不再回头。
山门前,陆瑾、澄真、长青、水云、洞山……三一门的核心弟子都在。众人皆是默然,只是那一道道目光,炽热、崇敬,汇聚在他们的大师兄身上。
张豪走到陆瑾面前,看着这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师弟,伸出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陆瑾的身形微微一沉。
“我走之后,三一门,交给你了。”
陆瑾身体一震,抬头想说什么,却被张豪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可以。”张豪的声音不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他又扫过澄真、长青,“你们二人,辅佐陆瑾。三一门,不可再生事端。”
“是!”二人沉声应道。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水云和洞山身上,那两个因为各自奇遇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张豪走到洞山面前,看着他那双依旧带着些许自卑的眼睛,缓缓说道:“你的‘万象归真’,是凭空造物,是‘道’的具现。别总想着修修补补,有时候,从无到有,比修旧如新更难得。”
他又转向水云:“万劫生的蛊,是‘术’的极致,变化存乎一心。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毒,也能救人。”
他没再多说,只是转身,迎着初升的朝阳,大步下山。
背影在晨光中被拉得很长,不见了之前的张狂,却多了一种山岳般的沉稳。
……
第一站,武当。
张豪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出现在了武当山的金顶演武场。
他往那刻着巨大太极图的演武场中央一坐,闭上双眼,自身那股“不空”的道韵便毫无保留地散发开来,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整个武当山的气机,瞬间被搅乱。
很快,数十名武当弟子闻讯赶来,将其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上前。
不多时,玄静真人与冲虚道长联袂而至。
看着场中那个身影,冲虚道长眼中战意一闪而过,随即化为苦笑。他知道,自己已经连做对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张门长,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玄静真人稽首问道,语气不卑不亢。
张豪睁开眼,那双纯黑的眸子看向玄静,平静地开口:“我来讨一样东西。”
“何物?”
“武当的‘柔’。”张豪言简意赅。
玄静真人眉头微皱。
“我听闻,张门长此行,是为了对付昆仑那位。”玄静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句。
“不错。”
“当年东瀛一战,你为华夏异人界立下大功,我武当欠你一份人情。”玄静真人缓缓道,“但《太极经》乃我武当不传之秘,仅凭一份人情,还不够。”
张豪笑了。
“那我便再加一样东西。”他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演武场边缘的一口千斤铜钟轻轻一点。
没有声音,没有气劲。
但下一刻,在玄静和冲虚骤然收缩的瞳孔中,那口经历了数百年风雨的铜钟,竟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捧细腻的铜粉,被山风一吹,散于无形。
“以我的‘道’,换你的‘道’,真人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玄静真人沉默了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对着张豪深深一揖:“张门长,请入真武殿。”
真武大殿,张豪盘坐于真武大帝神像之下,三日未动。
三日后,他起身,对着神像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在他身后,冲虚道长看着他留下的那个蒲团,只见上面阴阳二气流转,竟自成一方小太极,久久不散。
……
第二站,唐门。
唐家堡外,张豪的身影刚一出现,杨烈便带着数十名唐门好手将其拦下。
“张门长,止步。前方是唐门重地。”杨烈手持短刃,神情凝重。
张豪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我要见唐炳文。”
半个时辰后,唐门议事厅。
门长唐炳文坐在主位,面色阴沉地看着张豪:“张门…长,我唐门与你三一门素无瓜葛,不知你有何见教?”
“我来借你唐门的‘毒’。”张豪开门见山。
“放肆!”唐炳文身边的一位长老猛地一拍桌子。
张豪没理他,只是看着唐炳文,淡淡道:“二十年前,令郎唐妙兴在南洋被【血契缝合术】的余孽追杀,是我顺手救下的。这个人情,唐门主打算什么时候还?”
唐炳文的脸色瞬间变了。这件事是唐门的绝密,这张豪是如何知道的?!
他死死盯着张豪,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怎么借?”
“开万蛊血池。”
“不可能!”唐炳文断然拒绝,“万蛊血池是我唐门根基,绝不可能为外人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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