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血流成河。
空气里那种浓稠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此刻反而退居其次。
一种混杂了绝望、恐惧与彻底崩溃后的死寂,如同无形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让他们连呼吸都感到刺痛。
数百名幸存的鱼龙会成员,如同等待神明审判的罪囚,面如死灰地跪伏在地。
他们的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连抬头看一眼那个正在逼近的身影的勇气都没有。
精神,意志,武士道信仰……
所有的一切,都早已随着会长石川戒一的彻底湮灭,被一同碾碎成了最细腻的粉末。
反抗?
这个词,已经从他们的脑海中被抹去了。
用这副早已吓软的血肉之躯,去对抗那足以将神佛都一拳打成虚无的绝对暴力吗?
那是对“愚蠢”这个词汇的极致诠释。
张豪手持那柄光芒尽敛的妖刀【嗔恨】,一步一步地,走在由尸骸与鲜血铺就的猩红地毯上。
他的脚步很慢,很稳。
每一步落下,都会在粘稠的血泊中,踩出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没有立刻开始屠杀。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片黑压压的、跪伏的头颅。
那眼神,不带丝毫的情感,不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农夫,在巡视一片长势喜人,即将迎来丰收的麦田。
他在享受。
享受这份由纯粹暴力带来的,绝对的掌控感。
享受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侵略者,在他面前,如同蝼蚁般卑微颤抖的极致快感。
这并非源于虐杀的变态心理。
它更像是一种,对于自身“力量之道”的确认与印证。
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鬼怪——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一切的信仰荣耀,都不过是一戳就破的,廉价的肥皂泡。
他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一个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头目,再也承受不住那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压力,他将头颅死死地抵在浸满鲜血的石板上,用带着哭腔的、嘶哑的日语,疯狂地嘶吼起来。
远处的废墟里,陈晨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句求饶的话,哆哆嗦嗦地翻译了出来。
“饶……饶命!大人!他说……他们愿意臣服!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只求您能……能饶他们一命!”
张豪听完,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已经快要吓到虚脱的翻译官。
然后,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
他脚下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到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那个头目的脑袋,被他毫不费力地,直接踩进了坚硬的青石板里。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臣服?”
张豪用最纯正的华夏语,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轻蔑。
“你们这些连人都算不上的畜生,也配?”
然后,他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杀戮,开始了。
他没有再用拳头。
手中的妖刀【嗔恨】,仿佛感受到了新主人那股比它本身更加暴虐、更加纯粹的杀意,那暗淡的刀身,竟再次微微亮起了一丝妖异的红芒。
张豪没有理会这把妖刀的异动。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件,用起来还算顺手的铁棍罢了。
他以一种最简单,最粗暴,最不讲任何刀法技巧的方式,将这柄长刀抡了起来!
呼——!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带着沉闷风啸的血色圆弧!
没有精妙的斩击,没有诡异的刀路。
只有,纯粹的,碾压!
噗!噗!噗!噗!
最前排的十几名鱼龙会成员,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拦腰扫中!
他们的身体,在接触到刀身的瞬间,并没有被整齐地切成两段。
他们的血肉之躯,如同被高速行驶的火车正面撞上的西瓜,轰然爆裂!
骨骼、肌肉、内脏……一切的组织结构,都在那股恐怖的动能之下,被瞬间碾压、粉碎,化作漫天飞舞的血肉碎块!
一时间,惨叫声,骨裂声,血肉模糊的爆裂声,再次响彻了这条死亡的长街!
张豪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农夫,在兴致勃勃地,用镰刀收割着一片成熟的稻田。
一刀挥出,便有十几条生命,在他面前,化为一蓬绚烂的血雾。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他身后的道路,被不断倒下的尸体,迅速地,堆积成山。
这场屠杀,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当最后一个还能站立的鱼龙会成员,被他一刀从天灵盖劈进胯下,整个人化作两片对称的血肉,软倒在地时。
整条长街,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名副其实的,尸山血海。
数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高达数米,散发着浓重血腥与腐臭的恐怖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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