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撞击声响起。
像是一颗在绝对密闭的铁罐头内部,被悍然引爆的大当量航空炸弹,所发出的、沉闷到极致,却又具备无上穿透力的毁灭宣言!
声音抵达之前,是压强。
门外,数千名鱼龙会成员的耳膜,在同一瞬间感受到了剧烈的压迫,紧接着才是撕裂般的刺痛与轰鸣。
在他们因为震惊而疯狂收缩的瞳孔中,上演了足以颠覆他们一生认知的一幕。
那扇由神户制钢所特供合金打造,厚达半米,足以抵挡旧时代战列舰穿甲弹正面直击的精钢大门,像一块被无形巨人的指尖奋力按压的柔软锡纸,猛地向外凸起一个轮廓无比清晰的拳印。
拳印的边缘,金属的物理结构彻底崩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液化的波纹。
紧接着,以拳印为中心,无数道深邃狰狞的黑色裂痕,在一毫秒内疯狂炸开,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爬满了整扇门板!
那画面,静谧、诡异、扭曲,充满了颠覆物理法则的荒诞美感。
这极致的静止,只维持了万分之一秒。
下一瞬,才是真正的,毁灭性的爆炸。
整扇重逾百吨的精钢大门,连同门后那十几个面目狰狞,试图用血肉之躯和武士道精神做最后抵抗的鱼龙会死士,被一股无法用任何已知物理学定律解释的恐怖力量,轰然炸飞!
它们不再是门,也不是人。
它们化作了数千、上万块裹挟着毁灭动能的钢铁弹片与温热的血肉碎块,组成了一场覆盖前方百米扇形区域的,最致命、最残酷、最不讲道理的金属风暴!
“啊——!”
站在包围圈最前排,那些自诩为精锐,刚刚拔刀出鞘的数十名鱼龙会剑士,连一个完整的挥刀姿势都还未完成,甚至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就被这些以超音速攒射而来的,燃烧着赤红火光的金属残骸,瞬间洞穿、撕裂、肢解!
头颅像是被重锤砸烂的西瓜,应声爆裂。
胸膛、腹部,被不规则的钢铁碎片轻易贯穿,带出大蓬的鲜血与内脏。
人体在这些狂暴的碎片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手中的湿泥。
一时间,血肉横飞,碎骨四溅!
浓密的烟尘与猩红的血雾,如同有生命的怪物,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道魁梧的身影,从那被暴力轰开的,仍在向下滴落金属熔液的巨大洞口中,逆着光,一步一步,缓缓走出。
清晨的阳光,挣扎着想为他镀上一层神圣的金边。
却被他身上那如同实质的,由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滔天煞气,无情地吞噬、扭曲,最终化作了一圈不详的暗红光晕。
鲜血,顺着他肌肉虬结、线条分明的臂膀缓缓滑落,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
“滋……”
一声轻响。
那不是血滴落地的声音,而是鲜血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就被他身体散发出的高温直接蒸发的声响。
那是他体内的【炁血熔炉】在疯狂高速运转,将他的体温,提升到了一个非人的极致。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门外那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如同蚁群般密集的人潮。
他那张布满血污的脸上,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极点,也残忍到极点的笑容。
“人还挺多。”
躲在道场残骸后的陈晨,透过墙体的缝隙看到这个笑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瞬间冻成了一块冰坨。
他认得那种笑容。
那不是人类的笑。
那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顶级掠食者,终于看到满山遍野的肥美猎物时,发自灵魂深处的、对即将到来的饕餮盛宴的纯粹喜悦!
“正好,”张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灼热的气浪,清晰地传入了陈晨的耳中,“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门外,早已是天罗地网。
周围所有日式建筑的屋顶与窗口,都架设着黑漆漆的火枪与上好弦的重弩,那黑洞洞的枪口与泛着幽绿毒光的箭头,密密麻麻,全部对准了唯一的出口。
人群的后方,数十名身穿狩衣或僧袍的异人,正紧张地摇晃着手中的法铃,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由炁构成的、半透明的结界光幕,正在迅速成型,层层叠叠,如同蛛网。
而将整个道场围得水泄不通的,是数不清手持太刀,双眼因极致的愤怒与狂热而变得赤红的鱼龙会剑士。
一名须发皆白,身穿华贵羽织的老者,被众人簇拥着,从人群中走到了阵前。
他是柳生宗严,柳生宗信的亲弟弟。
他死死盯着那个沐浴在阳光与血雾中的魔神,竭力压制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的、几乎要将他理智冻结的寒意,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色厉内荏的咆哮。
这声音通过一个手持铁皮喇叭的下属,被放大了数十倍,如同闷雷般回荡在整条街道上。
“里面的恶鬼听着!”
“你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飞!”
“我鱼龙会会长,‘佛剑’石川戒一大人的座驾,已在驰援的路上!立刻束手就擒,跪地求饶,或可留你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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