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重归死寂。
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那被一拳轰出的、直通天际的巨型天窗。
唐门的幸存者们,或坐或躺,靠在冰冷的岩壁上,默默处理着伤口。
没有人庆祝。
唐皋长老自爆的决绝身影,如刀刻般烙印在他们心底。
但淹没悲痛的,是大脑宕机后的深度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
除非是做梦,不然这事儿也太离谱了。
他们看向战场中央那个缓缓收回拳头的背影,眼神复杂得能写一篇小作文,其中混杂着恐惧,感激,以及对一种彻底颠覆了他们世界观的、不讲道理的伟力的极致敬畏。
那不是惨胜。
那是降维打击,是版本T0级大神,强行把他们的灭服局,打成了人机局。
张豪走到那柄斜插在地的妖刀【鬼丸国纲】前。
他伸出手,握住了冰冷的刀柄。
嗡——!
妖刀爆发出剧烈的颤鸣,仿佛在发出最后的倔强:“我超勇的好不好!”一股阴冷、怨毒的抗拒之意,顺着刀柄疯狂涌向张豪的手臂,试图侵蚀他的血肉。
“不服?”
张豪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手臂肌肉微微贲起。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暗金色霸王罡气,如同决堤的黄金熔岩,猛地灌入刀身!
滋啦——!
妖刀上一秒的嚣张,下一秒就被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悲鸣戛然而止。
刀身上萦绕的最后一丝鬼气被瞬间净化、蒸发!
那股强烈的抗拒,光速滑跪,化作最卑微的顺从与讨好,刀身嗡鸣着,仿佛在疯狂暗示:爹,我是你最忠实的狗腿子!
“还算凑合。”
张豪随手掂了掂这把分量不轻的妖刀,看也不看,反手就将其别在了腰后。
战利品,理所当然要收好。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洞窟中的黑暗与尘埃,望向千米之上的那个巨大坑口。
那道被他一拳轰出的天坑,像一只凝视着深渊的苍穹巨眼。
“好了,楼下的席吃完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楼上那位,也该下来随个份子钱了吧?”
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志,无视千米岩层的阻隔,清晰地钻进某个人的耳朵里。
……
与此同时,透天窟窿之上。
山风猎猎,卷起草屑与尘土。
唐炳文与那个戴着能乐面具的二力居士,依旧隔着那道深不见底的渊口,遥遥对峙。
石桌上的茶,早已冰凉。
自从坑底传来第一声厮杀,两人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像两尊石雕,都在静候着最终的裁决。
当二阶堂珑太那阴冷的“鬼神域”气息冲天而起时,二力居士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在他看来,一切尽在掌握。
然而,下一刻。
一股即便隔着千米岩层,依旧让整座山巅都为之剧烈震颤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性能量波动,从深渊底部轰然爆发!
二力居士端着茶杯的手,当场石化。
面具之下,那双始终古井无波,自以为是棋手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射出了三观炸裂的骇然与惊恐。
“不可能……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他失声喃喃,声音里满是信仰当场格式化的破碎感。
而此刻,当张豪那清晰无比的声音,仿佛贴着他耳边响起时,二力居士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精心策划,被誉为比壑山复兴之战的“御前对决”,以他最引以为傲的王牌——全军覆没,而惨淡收场。
“唐门长,好手段。”
二力居居士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如同两块朽木在摩擦。
“这一局,是我输了。”
“输?”
唐炳文发出一声饱含杀意的冷哼,那只仅存的独眼,赤红如血。
“现在才说输?晚了!”
“我唐门弟子的血,不能白流!”
话音未落,唐炳文猛地一跺脚!
轰!
他脚下的山岩轰然炸裂,魁梧的身躯如炮弹般,竟是打算直接横跨这千米深渊,亲手送对方上路!
可就在他即将动身的刹那。
一道身影,以比他快了十倍不止的速度,裹挟着一道璀璨的暗金色流光,从那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中,反重力般逆天而上!
是张豪!
他竟是……直接从坑底物理飞升了!
他稳稳地落在了唐炳文的身边,落地无声,仿佛一片羽毛。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瞥了一眼对岸那个僵立的二力居士,不屑地撇了撇嘴。
“唐门长,这种只会装神弄鬼的木头疙瘩,不值得您亲自动手。”
说着,他甚至没再看那二力居士一眼,而是缓缓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左后方,一片看似空无一人的茂密丛林。
“我说的,是你啊。”
那双刚刚熄灭霸道光焰的眼瞳,再次微微亮起,透出几分玩味。
“躲了这么久,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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