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五十分,秦天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拿着打印好的文件。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看了一眼球形监控的红灯闪了一下。这是新养成的习惯——确认自己出现在记录里。
会议还没开始,人陆续来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又抬头扫了一圈。王志已经坐在左侧第三个位置,正和旁边的人低声说话。秦天走到右侧第三个座位坐下,把文件平铺在桌面上,封面朝上。
茶叙环节安排在会前二十分钟。大家端着纸杯咖啡走动寒暄。秦天没主动凑上去,只在有人问起时简单回应两句。他眼睛一直留意着一位穿深灰西装的中年领导。那人话不多,但刚才发言时提到“应急响应拖了三天,前线早炸了”,语气干脆。
秦天等他放下杯子,走过去递上一份材料:“您刚才说资源卡在审批环节,我有个例子可以印证。”
对方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过文件。
“特勤队去年追一个跨境信号源,等批文下来,目标已经换了三个跳板。”
“最后怎么处理的?”
“我们用了备用通道,但事后被记了一次流程违规。”
对方嘴角动了动:“所以现在你来改规则?”
“不是改规则,是想让规则能跑赢危机。”
两人聊了几分钟,话题从审批链条说到跨部门协作盲区。对方点头次数越来越多。末了,秦天说:“如果有机会共事,愿尽绵薄之力。”
对方看着他:“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更难得的是你还记得前线是什么样。”
他们移步到休息区角落继续谈。没有避人耳目,也没有刻意高声,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十分钟后散开,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直到第二天上午,秦天在走廊听见两个工作人员低声说话。
“听说了吗?秦顾问私下找张局密谈。”
“不止一次吧?好像还约了办公室见面。”
“这不是拉帮结派是什么?”
他没停下脚步,也没回头。回到办公室后,第一件事是调出昨天会议期间的通行记录。系统显示,他和那位高层甲全程都在公共区域活动,连休息室摄像头都拍到了两人站着说话的画面。
半小时后,他敲开了高层甲的门。
“张局,有些话我想跟您说清楚。”
“讲。”
“有人说我们私下串联,图谋结党。”
对方正在看文件,听到这话抬起了头。
“我说了,我的每一次沟通都是为了工作推进。如果您觉得这样会影响您,我可以停止相关接触。”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高层甲忽然笑了:“他们怕的不是你找帮手,是你真想做事。”
他站起身,走到秦天面前拍了下肩膀:“下次讨论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光明正大。”
当天下午,政策协调小组开小会。高层甲主动提起跨部门协同改革设想,并点名让秦天补充说明。
“目前审批平均耗时四点七天,而多数突发事件黄金处置期不超过三十六小时。”
“有没有数据支撑?”有人问。
“过去三年,十七起重大响应任务中,九起因等待批复延误了行动窗口。”秦天说完,把平板推过去。
表格清晰,来源可查。没人再质疑。
王志那边很快有了反应。第三天早上,一份匿名备忘录出现在几个办公室的打印机里,标题写着《关于警惕新兴势力抱团倾向的提醒》。内容影射某年轻顾问利用过往战功积累人脉,意图挑战现有管理体系。
秦天是在去食堂的路上听秘书提了一句。他没说什么,回办公室后打开内网邮箱,发现高层甲转发了一封通知:本周五召开“应急机制优化”专题研讨,请秦天作为主汇报人之一参会。
晚上七点,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电脑屏幕上是刚整理完的谈话要点。他一条条列出来:
1. 张局认同“决策滞后比决策错误更危险”的观点;
2. 他对特勤实战案例感兴趣,建议纳入培训教材;
3. 下一步可试点“预授权机制”,对特定级别任务开放绿色通道;
4. 需避开财务和人事模块,首攻信息共享与响应调度。
写完这些,他合上笔记本,起身去关窗。楼下路灯亮着,照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车牌被泥水遮住一半,但他认得那车型——王志常坐的公务配车。
他没多看,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支新签字笔。笔身黑色,握感扎实。他拧开笔帽,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字:周五见。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
像刀出鞘前那一瞬间的摩擦。
他把纸条折好,放进公文包夹层。
然后打开录音软件。
按下录制键。
清了清嗓子。
“各位领导,关于应急响应机制……”
话说到一半,电话响了。
是总参值班室打来的。
“秦顾问,刚收到消息,原定周五的专题研讨提前到明天上午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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