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送走许大茂时,院外的月色已铺了薄薄一层霜,风裹着寒气往领口钻。许大茂走前还不忘扯着他的袖口叮嘱:“柱子,你可别不当回事,易中海那老狐狸,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算计你呢!” 他点头应着,目送许大茂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才转身回院。刘长魁正蹲在厨房门口擦碗,粗粝的手掌握着布巾,动作麻利却不失细致,把瓷碗擦得锃亮 —— 毕竟是出过师的厨师,连收拾碗筷都带着几分行业里的讲究。见何雨柱回来,他抬头笑了笑:“都妥了,你去看看雨水吧,刚好像翻了个身。”
何雨柱轻手轻脚走进里屋,煤油灯的余温还在,暖烘烘地裹着鼻尖。雨水蜷在炕角,像只小猫似的缩成一团,小脸红扑扑的,可眉头却紧紧皱着,连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线 —— 想来是白天贾张氏撒泼的模样,连在梦里都让她记着惊吓。他放轻脚步坐在炕沿,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冰凉的小手,那点凉意瞬间扎进心里,他赶紧把被角往上掖了掖,连她的小下巴都严严实实地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
—— 前世在计划生育的年代,他是家里独苗,连个堂妹表妹都少见,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互相惦记。那时他总对着父母念叨 “想要个妹妹”,可每次都被 “政策不允许” 挡回来,这份遗憾藏在心里几十年。如今穿越到这个年代,身边多了个软乎乎、会喊他 “哥” 的雨水,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让他心里填得满满当当。对着这个小丫头,他总忍不住多几分细腻,连掖被子都要反复确认是否漏风,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他摸着陶坛上凹凸的纹路,指尖的触感让他慢慢冷静下来。这两天的事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贾张氏撒泼时那副蛮不讲理的嘴脸,易中海调解时看似公正、实则偏帮的眼神,还有院里邻居们或看戏、或忌惮的模样,桩桩件件都透着这四合院的复杂。他不是原主那个一上头就挥拳头的憨子,没了网文里主角的 “天命 BUFF”,在这缺衣少食还人心叵测的年代,低调才是保命的根本,更是护好雨水的根本。
“得把人分分类。” 他指尖在陶坛上轻轻敲着,心里盘算得清楚,“贾家跟易中海是死敌没跑,一个贪得无厌,见着好处就像苍蝇见了蜜;一个打着‘全院和睦’的幌子,实则想找个老实人给自个儿养老,以后少不了跟他们斗。” 想起刘海忠,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刘大爷是个官迷,最爱听人捧着,只要多喊几声‘刘大爷’,顺着他那点当领导的架子,他大概率不会主动找事。” 至于阎埠贵,他摇了摇头:“阎老师精得像只猴,爱占小便宜,以后给点小零碎,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点院里的消息。”
许大茂的身影又冒了出来,他失笑:“虽说嘴碎爱看热闹,可关键时刻还能提醒两句,算不上坏人。” 最后想到聋老太,他皱了皱眉 —— 上次拦着自己送贾张氏去劳改时,老太太那看似糊涂、实则精明的眼神,让他至今印象深刻:“老太太七十多了,怕是只想安安稳稳吃点好的,等着养老送终。只要她不掺和自己跟易中海的事,以后做了肉菜,分她一小块也无妨。”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下的土炕 —— 这在二十一世纪想都不敢想的四合院房子,是他现在唯一的安稳,更是他和雨水的家。正想着,窗外的风声渐弱,他打了个哈欠,想起明天要跟师傅去丰泽园,便顺势躺到炕的外侧,把雨水往里面挪了挪,手臂轻轻搭在她身边,像个小屏障似的护着她,没一会儿就伴着妹妹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了过去。
何雨柱睡得安稳,中院的易中海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炕席的篾条硌得他后背疼,可他满脑子都是事 —— 贾张氏藏钱的事像块石头压在心里,更让他不安的是何雨柱的变化。他盯着房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炕沿:“以前那个一激就炸的憨子,怎么突然就变了?” 白天何雨柱冷静应对贾张氏的撒泼,还懂得用 “找张所长” 来吓唬人,甚至拉上刘长魁当帮手,这跟以前那个只会用拳头说话的傻柱,判若两人。
“不行,得找老祖宗问问。” 他猛地坐起来,披衣裳时手都在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摸出房门。院里静得能听见墙根下蟋蟀的叫声,连各家窗棂里都没了灯光,只有月亮把影子拉得老长。他贴着墙根往后院走,每走一步都要顿顿脚,鞋底蹭着青砖几乎没声 —— 既怕惊醒邻居,更怕被人撞见自己深夜找聋老太。
到了聋老太家门口,他犹豫了片刻才抬手,指节轻轻叩在门板上,力道轻得像风吹:“老祖宗?老祖宗您醒着吗?”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 没有多余的摸索,倒像是早有预料般利落。接着,聋老太带着睡意却不含糊的沙哑声音传了出来:“是中海吧?门没闩,进来。” 语气里没有意外,只有被吵醒后的淡淡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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