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抱着裹在他宽大西装外套里、哭到脱力后沉沉睡去的木棠,一路穿过混乱的拍卖会场,八卦的周明身后警笛的呜咽和人群的喧嚣。他的步伐稳健而快速,手臂牢牢托着怀里的人,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直到坐进等候在外的、车窗紧闭的车里,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南塘才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幽蓝的光。南塘小心翼翼地将木棠安置在身旁的座椅上,让他靠着自己。木棠睡得很沉,长而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鼻尖红红的,嘴唇因为之前的咬啮而有些肿,但脸色总算不再是吓人的惨白。西装外套滑落些许,露出里面那件令人火大的、几乎不能蔽体的“裙子”的一角,以及大片细腻的肌肤。
南塘的目光落在上面,眸色瞬间沉了沉,翻涌起压抑的暴戾,但很快又被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木棠眼角的泪痕,动作小心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看着木棠毫无防备的睡颜,一个与他此刻冷硬气场完全不符的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这小孩……穿这裙子,皮肤衬得倒是挺白,腰线也……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就被他强行掐灭,眉头蹙起,心底暗骂自己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他拉过车上的薄毯,仔细地将木棠从头到脚裹严实,确保不再露出一丝一毫,这才对前座屏息凝神的司机低声道:“回家。”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南塘一路都维持着让木棠靠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低头,确认他的呼吸是否平稳,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木棠散落在他腿上的、微湿的发梢。
到家时,已是深夜。南塘依旧将人打横抱起,径直上楼走进卧室,动作轻缓地将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木棠陷进被褥,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发出小猫似的哼唧,但没醒。南塘站在床边,看了他片刻,这才转身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
他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木棠的脸颊、脖颈和手臂,试图擦去那些地方的灰尘、泪痕和屈辱的记忆。动作细致又耐心。大概是温热舒适的触感,木棠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眼神没有焦距,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的鼻音,软软地喊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南塘的心尖。他动作一顿,低低应道:“嗯。醒了?饿不饿?”
木棠其实还没完全清醒,只是本能地循着熟悉的气息和声音。他眨了眨迷蒙的眼睛,看清是南塘,意识回笼了一些,拍卖会的恐惧阴影似乎又笼罩上来,他下意识地往南塘身边缩了缩,带着点委屈的依赖:“……宝宝,我渴……也饿……”
南塘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他起身倒了杯温水,扶起木棠,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温水润过喉咙,木棠稍微清醒了些,但身体依旧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等着,我去拿点吃的。”南塘将他放回枕头上,起身去厨房。李叔显然一直等着,保温锅里温着清淡的鸡丝粥和小菜。
南塘端着托盘回到卧室,看到木棠已经挣扎着坐起来了一点,裹着被子,眼神还有些茫然,像只等待投喂的幼兽。他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边,端起粥碗,用勺子舀起一勺,仔细吹温了,递到木棠嘴边。
木棠看着递到嘴边的粥,又抬眼看看南塘专注的神情,脸微微红了红,小声说:“我……我自己可以吃……”
“手不抖了?”南塘挑眉,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木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有些微颤的手指,瘪瘪嘴,乖乖张嘴接受了投喂。温热的粥滑入胃里,带来实实在在的暖意。南塘喂得很耐心,一勺一勺,偶尔夹一点清淡的小菜。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
吃了几口,木棠的精神好了一些,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撒娇和依赖:
“哥哥……我好怕……”他一边嚼着粥,一边含糊地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南塘。
“嗯,我知道。没事了。”南塘的声音低沉而稳定。
“那些人好坏……他们……”木棠想到那些不堪的经历,鼻子一酸。
“他们会付出代价。”南塘打断他,语气带着冷硬的保证,递过去一勺粥,“别想了,吃饭。”
“哦……”木棠乖乖咽下粥,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问,“宝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用了点方法。”南塘言简意赅,显然不想多谈那些黑暗的细节,又喂过去一勺,“慢点吃。”
“我穿那个……是不是很丑……”木棠突然想起那件裙子,声音更小了,带着难堪。
南塘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目光深邃:“不丑。”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以后只能穿给我看。”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霸道。
木棠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他低下头,小声嘟囔:“谁要穿给你看……”心里却因为这句带着独占欲的话,泛起一丝隐秘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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