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西配楼的爬山虎染成了金红色,木棠走出西配楼时,手机显示四点十七分。晚风带着夏末的热意拂过衣领,领的抑制环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烫意,像南塘最后那个眼神落在皮肤上的温度。
周明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刚才林薇那脸色,跟被泼了冰水似的,你是没看见——”
木棠“嗯”了一声,心思却飘得老远。从演奏厅到宿舍的路不过十分钟,他脑子里却反复盘旋着三个字母:A,B,O。
这三个字母像魔咒,从他穿越到这个身体里开始就没断过。早上在湖边,周明说南塘是顶级Alpha,香槟味的信息素;走廊里擦肩而过的Omega同学们带着蜜桃、绿茶的甜香;林薇那身栀子花香裹着敌意,也是Omega。可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三者到底有什么本质区别。
他想起自己穿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别人穿越不是绑定系统,就是自带金手指,再不济也有份详细的世界设定说明书。轮到他,睁眼就是个陌生的宿舍,脑子里塞着原主零碎的记忆,连自己是个Omega都要靠信息素外泄才后知后觉。
“操,什么破运气,就我什么都没有。”木棠低声骂了句,踢飞脚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到路沿下,惊飞了两只在草丛里啄食的麻雀。
“你说啥?”周明凑过来,“不舒服啊?刚才在课上就看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抑制环快失效了?”
木棠猛地回神,对上周明关切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走神有多明显。“没”他含糊道,“就是在想南塘老师讲的拉三,太难了。”
“难才正常啊!”周明立刻来了兴致,“那可是‘拉三’!当年霍洛维茨弹完都要在后台吸氧,你能听懂就不错了。不过说真的,南塘老师今天弹第二主题的时候,你听见没?那音色处理,绝了。”
周明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刚才的演奏,木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落在路边的公告栏上。公告栏里贴着钢琴系的排课表,角落里有张粉色的通知,标题是“关于Omega学生抑制剂申领注意事项”,下面用加粗字体写着“发情期需提前报备,禁止在公共区域使用非处方信息素安抚剂”。
发情期?木棠皱紧眉。这个词在原主的记忆里像团模糊的雾,只隐约有“难受”“需要抑制剂”的碎片,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一无所知。
回到宿舍时,夕阳正从窗户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带。周明的床位空着——路上分开了,他说去提前去占座,现在大概是跟着其他同学去琴房练琴了。木棠把背包扔在椅子上,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盯着那本摊开的乐谱发愣。
乐谱上是肖邦的夜曲,原主的笔迹在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标注,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的疑问像涨潮的水,越来越满:Alpha的攻击性到底有多强?标记又是怎么回事?Beta为什么能短暂标记?顶级Alpha对同类的压迫感是像狮子威慑鬣狗吗?Omega的发情期每周一次,那岂不是大半时间都要跟抑制剂打交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越想越烦躁,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凭什么?凭什么别人穿越都顺风顺水,他却要像解密码似的破解这个世界的规则?要是有个系统,现在是不是该弹出个窗口,告诉他“当前任务:理解ABO设定,奖励:钢琴技巧熟练度+10%”?
“妈的。”木棠把空瓶子捏扁,扔进垃圾桶。塑料挤压的脆响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门锁“咔哒”一声响,周明抱着乐谱回来了。“累死我了,”他把乐谱往桌上一放,瘫坐在椅子上,“刚去琴房转了圈,全满了,那帮人跟抢地盘似的。对了,你不去练琴?”
木棠转头看他,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周明是原主最好的朋友,对这些常识性的东西肯定门儿清。与其自己瞎猜,不如套路他说出来。
他故意叹了口气,装作苦恼的样子:“练什么啊,我现在脑子一团乱。”
“乱啥?”周明挑眉,“还在想拉三?那曲子你现阶段不用碰,太难了。”
“不是,”木棠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就是……突然有点搞不清Alpha、Beta、Omega到底有啥区别。”
周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睛瞪得溜圆:“你说啥?木棠你没发烧吧?”他伸手就要摸木棠的额头,“这玩意儿不是初中生理课就讲过吗?你睡糊涂了?”
“不是,”木棠躲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胡扯,“就是突然觉得,以前学的太浅了,现在又突然有点分不清了。你看,南塘老师是Alpha,林薇是Omega,琴房管理员是Beta,可除了信息素不一样,好像也没多大区别啊。”
周明狐疑地打量他:“你今天到底咋了?早上在湖边撞坏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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