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那抹刺眼的红色身影如同丧家之犬般消失在崎岖的山道与密林深处,封禅台上弥漫的肃杀与血腥之气却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因权力骤然出现的真空而变得更加诡异和紧张。左冷禅、解风的尸身犹在,陆柏粉身碎骨的惨状触目惊心,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世之战的惨烈,也昭示着那位青衫仗剑的年轻人所拥有的绝对力量。
梁发独立于场中,破碎的青石板、龟裂的山石、倾倒的旗帜,皆是他威势的注脚。他目光如寒星,扫过全场每一个神色各异的脸庞,那些先前还沉浸在五岳并派狂热或是对左冷禅、岳不群行径敢怒不敢言的人们,此刻在他目光注视下,皆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或移开视线,心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与茫然。
大局需要稳定,混乱必须终结。
梁发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连场恶战而略微翻腾的气血,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封禅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位!野心勃勃、残害同道的左冷禅已伏诛!五岳盟主之位,岂可空悬,再引争端?”
他微微一顿,目光投向一旁神色复杂、肩头染血的令狐冲,朗声道:“恒山派令狐冲掌门,为人侠义,品性高洁,曾多次对抗魔教,维护正道,更在今日挺身而出,揭露岳不群之伪善,为师太报仇雪恨!其人品、武功、胆识,皆为上上之选!我梁发,今日便推举令狐冲掌门,为新任五岳剑派总盟主!统领五岳,共抗外侮,匡扶武林正义!诸位,可有疑议?”
他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令狐冲的为人与武功,确实令人钦佩,但他毕竟年轻,且恒山派多为女流,能否服众,尤其是能否压服刚刚失去掌门、势力依旧庞大的嵩山派,实属未知。
果然,梁发话音未落,嵩山派阵营中,一位身材高瘦、面色阴鸷的老者——十三太保之一的“九曲剑”钟镇,猛地踏前一步,脸上带着悲愤与不服,厉声道:“梁发!你算什么东西?你乃青帮之人,并非我五岳剑派弟子!有何资格在此指手画脚,妄议我五岳盟主之……”
“位”字尚未出口!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梁发脚下仿佛未动,但身影已如鬼魅般倏忽前移数尺,地上不知谁掉落的一柄长剑被他脚尖巧妙一挑,握于手中,随即手腕一抖!
“嗤——!”
一道凄艳的血光迸现!
那剑尖如同毒蛇吐信,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钟镇的咽喉!
钟镇双目圆瞪,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恐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身躯晃了晃,重重倒地,气绝身亡。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梁发缓缓抽回长剑,任由剑身上的血珠滴落在破碎的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这极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尤其是嵩山派剩余的那些太保和弟子,声音平淡却蕴含着无边的寒意,重复问道:
“可还有人,有疑议?”
“可还有人,有疑议?”
一连两问,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嵩山派众人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哪里还有人敢出头?连钟镇这等高手都被随手秒杀,谁还敢质疑这尊杀神的决定?
令狐冲见状,心中百感交集,他本无意于此盟主之位,更不喜这等强权压服的手段,连忙站出来,拱手道:“梁帮主!万万不可!令狐冲才疏学浅,资历不足,恒山派亦人微言轻,实在难当五岳盟主之重任!还请梁帮主另选贤能!”
梁发转向令狐冲,目光锐利,语气加重:“令狐掌门!难道你愿意看到左冷禅、岳不群、陆柏这等阴险狡诈、残害同道之徒,继续坐在盟主之位上,为祸五岳,荼毒江湖吗?!今日局面,非我梁发霸道,实乃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五岳剑派寻一个光明正大、足以服众的领路人!你令狐冲,便是最好的人选!今日,我便做了这个主!”
他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决绝:“如有疑问之人,但且站出来说!”
场内,近千豪杰,此刻竟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阳光照在众人脸上,映出的是复杂难言的表情,有敬畏,有屈服,也有几分认命。在绝对的实力与铁血的手段面前,所有的异议都显得苍白无力。
梁发见状,不再等待,率先对着令狐冲抱拳,微微躬身,朗声道:“青帮梁发,见过五岳盟主!”
他身后,以谢宝为首的青帮精英弟子,齐刷刷躬身,声音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声震云霄:
“青帮众人,见过五岳盟主!”
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
恒山派众女尼和俗家弟子,在任盈盈的示意下,也纷纷行礼:“恒山派,见过盟主!”
衡山派莫大先生抱着胡琴,幽幽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微微躬身:“衡山派,见过令狐盟主。”他声音不高,却代表了衡山派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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