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孙小芳步履匆匆地找到正在校场检视弟子操练的梁发,神色间带着一丝犹疑:“师兄,外面来了四个人,指名要加入我青帮。观其气息,个个都是难得的好手,只是……态度颇为散漫倨傲,开口便问我青帮是否真如传闻般‘义气为先’,看起来不像是善茬。”
梁发闻言,眉峰微挑:“哦?既然如此,我亲自去见见。”
会客堂内,四名劲装汉子或坐或立,姿态随意。为首的李文化正把玩着茶盏,张猛抱臂斜倚梁柱,谢宝翘着二郎腿,刘三刀则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刀鞘。四人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久经江湖的彪悍气息,显然都是刀口舔血的好手。
然而当梁发跨进门槛的刹那,四人不约而同地直起身子,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只见来人年纪虽轻,却步履沉稳如山,目光扫过时竟让他们这些老江湖感到一阵心悸——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更似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看不透深浅。一劲装女子紧随梁发身后,正是孙小芳。
李文化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放下茶盏,原本倨傲的神色瞬间变得恭敬。他身后的张猛放下抱臂的双手站直身子,谢宝悄悄放下翘起的腿,刘三刀也将佩刀规整地放在身旁。四人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震撼。
“在下李文化,这三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张猛、谢宝、刘三刀。”李文化抱拳行礼,语气恭敬的说道,“听闻梁帮主麾下青帮最重兄弟义气,我等特来相投!”其余三人闻言也一同抱拳。
梁发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四人:“四位皆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非是等闲。我青帮初创,前来投奔者多为求一口饱饭的苦命人。却不知四位身怀绝技,为何屈尊,要加入我这小小青帮?”
李文化与身后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沉声道:“梁帮主快人快语,我等也不隐瞒。只因我四人与丐帮帮主解风,结下了一段难以化解的梁子。他势大,四处围剿我等,听闻青帮重义,不惧强权,故特来投奔,寻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望能借青帮之力,共抗解风!”
孙小芳在一旁闻言,脸色微变,急忙低声对梁发道:“师兄,三思!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树大根深,我们正值发展之际,虽与丐帮有摩擦,不过是小患,实在不宜此时与他们结下死仇。”
梁发抬手止住了孙小芳的话,目光却变得更加锐利,紧紧锁定李文化四人,语气也沉了下来:“与解风结下梁子?什么样的梁子,能让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对你们四人苦苦相逼,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整个客厅:“我要知道原委,详尽无遗的原委。若你们是作奸犯科、理亏在先,莫说解风不容你们,我青帮也容不得败类!”
李文化感受到梁发话语中的寒意与不容置疑,知道若不坦诚,绝无可能留下。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涌现出愤懑与一丝屈辱,咬牙道:“梁帮主明鉴!此事,绝非我等之过!数月前,我兄弟四人路过信阳,偶遇解风之子解雷,当街强掳一民女,欲行不轨!那女子哭喊求救,周围无人敢管。我等虽非圣人,却也见不得此等禽兽行径!”
他顿了顿,身后张猛忍不住插话,瓮声瓮气道:“那厮仗着其父名头,嚣张跋扈,我等出手阻拦,他竟指挥手下围攻,出手狠毒,欲置我等于死地!”
李文化接口,声音带着痛恨:“混乱之中,谢宝兄弟为救那女子,失手……一剑刺中了解雷的要害,当场毙命!我等深知闯下大祸,带着那女子杀出重围,将其安顿好后,便一路南逃。解风痛失爱子,发出丐帮追杀令,宣称我等是无故杀害他儿的江洋大盗,颠倒黑白,动用整个丐帮的力量,誓要拿我等的人头祭他儿子!”
梁发静静地听着,目光在四人脸上逡巡,捕捉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判断其真伪。
李文化说完,迎着梁发的目光,坦然道:“梁帮主,事情经过便是如此。我兄弟四人或许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知‘道义’二字!杀解雷,是失手,更是他咎由自取!若我等有半句虚言,叫我四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梁发沉默了片刻,客厅内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突然,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声冷如冰:
“好!我姑且信你们所言!但入我青帮,需立血誓!今日之言,若有半分虚假,他日被我查明,无须解风动手,我梁发第一个亲手斩下你们四人的头颅,清理门户!你们,可敢立誓?”
李文化、张猛、谢宝、刘三刀四人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齐齐露出如释重负又决绝的神情。李文化率先拔出腰间短刀,在掌心一划,鲜血顿时涌出,他举起血手,朗声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李文化(张猛/谢宝/刘三刀)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欺骗梁帮主,叫我等乱刀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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