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处理完帮务,梁发想了什么,将赵小乙唤至书房,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小乙,你挑选几名办事稳妥的亲信,亲自带他们往华山走一趟。”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主要打听两件事:高根明和施戴子两位师弟的家眷,看看他们的父母是否还健在,如今境况如何。若人还在,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搬来苏州由我奉养。若故土难离,你便留下足够银钱,在当地寻可靠之人妥善照料,务必让他们晚年无忧。”
赵小乙见梁发神情肃穆,心知此事关乎故人情义,当即郑重领命:“帮主放心,小乙必当尽心竭力,将此事办妥。”
待赵小乙离去,一直在旁静静烹茶的柳如烟轻盈走近,为梁发续上一杯热茶,柔声道:“夫君,小乙年纪也不小了吧?我看他为人谨慎,处事周密妥当,咱们做师兄师姐的,是不是也该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二?”
梁发一时未明其意,只点头应和:“嗯,是该考虑了。若有合适人家,确应帮他张罗。”
柳如烟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低声道:“何须外寻?我看小乙与孙小芳师妹平日便情投意合,相处时那些小动作、眼神交汇,可瞒不过旁人。他们年岁相当,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我们何不成人之美?”
梁发闻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赵小乙与孙小芳平日相处时,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与默契。他不由得又想起大师兄令狐冲与小师妹岳灵珊那段令人扼腕的过往,心中暗叹:两情相悦已是难得,既然彼此有意,又何须像大师兄那般,因世事蹉跎而抱憾终身? 当下便对柳如烟道:“你说得对!既然如此,便劳烦夫人你去探探小芳的口风。若她二人果真两情相悦,我们便出面,风风光光地为他们把这桩婚事办了!”
柳如烟见夫君如此痛快,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应道:“正该如此。”
是夜,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庭院之中。梁发独坐石凳,自斟自饮,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柳如烟轻轻走来,将一件外袍披在他肩上,柔声道:“夫君,一个人喝闷酒呢?”
梁发回过头,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柳如烟在他身旁坐下,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道:“是在想……蓝姑娘吗?”
梁发闻言一怔,见妻子语气平和,眼中并无愠怒,只有一丝了然与关切,便也不再隐瞒,叹了口气道:“是啊,是在想蓝凤凰。日月神教内部争斗不休,听说近来更是腥风血雨。她性子虽强,手段也高,但身处那般龙潭虎穴,我……我总是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蓝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武功智谋皆是不凡,定能逢凶化吉的。”柳如烟宽慰道,她看着梁发紧锁的眉头,忽然语出惊人,“既然夫君如此挂念,不如……我们一起去寻她?亲眼确认她安然无事,你也能安心。”
这个提议让梁发心中猛地一动,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脱口答应。但理智很快压过了情感,他缓缓摇头,断然拒绝:“不可。如今青帮初定,根基尚浅,江南群雄环伺,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我身为帮主,此刻必须坐镇于此,护卫基业,也更为了保护你和帮中上下。岂能因私废公,轻离驻地?” 他说着,像是自我安慰般低声嘟囔了一句:“这都连着去了好几封信了,一封回音也没有……也不知她到底收到没有,是没空回,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端起酒杯,将微凉的酒液一饮而尽。柳如烟没有再劝,也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用自己的体温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陪伴。月光洒在相依的两人身上,静谧而悠长。
——
青帮已上正轨,事务都按章程走着。梁发如今每日悠闲自在,却每日勤修不缀。这一日,月明星稀,他独自在西山岛僻静处盘膝而坐,搬运周天。体内混元真气如同被压抑了千万年的地下洪流,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口,以远超以往的速度与力量,在他拓宽坚韧的经脉中奔腾咆哮,一次次地冲击着那层桎梏了他许久、已然布满裂痕的无形壁垒。
过往修炼的种种感悟——初得秘籍时的艰涩,日复一日的苦修不辍,与高手搏杀时的生死磨砺,对气力刚柔、动静转换的精细掌控,乃至修炼《易筋锻骨篇》后对自身经脉骨骼更深层次的认知与重塑,以及螺旋九影身法中蕴含的虚实变幻之道……此刻,所有这些积累,仿佛百川归海,万流归宗,尽数融汇于这最后的冲击之中。
“轰——!”
并非耳畔作响,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一声轰鸣!那层坚固的壁垒应声而碎,如同春冰彻底化冻,万物复苏。
刹那间,周天运转之势陡然一变!原本汹涌澎湃、略显刚猛躁动的真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梳理过,变得无比温顺却又蕴含着更加恐怖的力量。真气流转间,圆融自如,再无半分滞涩,一股“混元如一,生生不息”的韵味自然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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