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弟,不可!”令狐冲急忙开口,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他虽渴望恢复武功,但更不愿梁发为了自己而去承担不可预知的风险。五毒教名声在外,亦正亦邪,这蓝教主古灵精怪,行事莫测,她所求之事,岂会简单?他猛地拉住梁发的衣袖,力道之大,让梁发都感觉到了他的坚决。
“大师兄……”梁发想解释。
“你听我说!”令狐冲打断他,眼神锐利,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三师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令狐冲烂命一条,武功废了也就废了,大不了以后做个寻常百姓,喝酒度日!可你不同!你前程远大,是华山未来的希望,岂能因为我,随意允诺他人,尤其是……尤其是五毒教教主!她若让你去做那凶险万分、甚至违背本心之事,你当如何?届时你让我如何自处?是让我余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吗?!”他情绪激动,胸口微微起伏,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梁发反手用力握住令狐冲冰凉的手,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师兄!正因你救我性命,此恩重于泰山!若眼睁睁看着你沉沦废黜,我梁发才是真的枉为人弟,余生难安!”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是,五毒教名声不算顶好,但江湖传闻多有夸大。我观蓝教主眼神清正,并非奸邪之辈。她既然提出此法,或许真有独到之处!这是希望,大师兄!是眼下唯一可能让你重塑武道的机会!白板煞星的掌力何等歹毒,寻常医术根本无力回天,难道你真要放弃这唯一的光?”
“可代价呢?!”令狐冲几乎是低吼出来,眼中满是痛楚,“代价可能是你陷入万劫不复!我宁可一辈子做个废人,也绝不用你的前程和安危来换!”
“我的前程,我自己会挣!我的安危,我自有把握!”梁发斩钉截铁,他身负《混元功》和《九阴真经》之秘,虽未大成,但自信已非吴下阿蒙,更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心中自有底气。“大师兄,此事我意已决!若因畏惧未知风险而放弃近在眼前的希望,我才会后悔终身!你信我一次!”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想连累你!”令狐冲寸步不让。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一个焦急担忧,一个坚定决绝,互不相让。船舱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一旁的蓝凤凰看着这对师兄弟为了对方争执不下,起初还觉得有趣,但见他们没完没了,柳眉渐渐蹙起,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她赤足在甲板上轻轻一跺,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蓝凤凰声音娇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泼辣劲儿,“一个怕连累师弟,甘愿当废人;一个为了师兄,什么都肯答应。听着倒是情深义重,可这般推来阻去,婆婆妈妈,看得老娘心烦!”
她双手叉腰,目光在梁发和令狐冲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梁发身上:“梁小子,你是个痛快的!我就问你最后一遍,这笔交易,你做是不做?做,就点头!不做,就带着你这倔驴师兄赶紧下船,别耽误老娘时间!”
梁发闻言,不再看令狐冲那充满阻止意味的眼神,猛地转头,面向蓝凤凰,抱拳沉声道:“蓝教主,不必再说了!我梁发,答应了!十日后,携师兄前来,烦请教主施以援手!”
“好!就这么定了!”蓝凤凰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如同春花绽放,“十日后,此地相见!”说完,她也不再理会欲言又止的令狐冲,转身便翩然回了船舱。
梁发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脸色复杂、带着懊恼与感动的令狐冲,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缓:“大师兄,走吧,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有些话,回去再说。”
令狐冲看着梁发坚定的侧脸,深知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担忧,更有对师弟这番义气的深深感动。
回到码头附近寻好的客栈客房,令狐冲沉默地坐在床边,依旧眉头紧锁。
梁发倒了杯水递给他,坐在对面,神色缓和下来,诚恳道:“大师兄,我知道你怪我冲动。但请你相信,我并非盲目行事。我对蓝凤凰其人有所耳闻,她虽行事异于中原武林,却并非背信弃义之徒。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自信:“我对自己的实力有分寸,即便她将来所求之事有些棘手,我也自信有能力应对周全。但你的伤,拖不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错过了,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了。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看着我们华山派的大师兄,就此沉沦。”
令狐冲抬起头,看着梁发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关切与那份源自实力的沉稳自信,心中的抵触和担忧,终于渐渐被这股暖流融化。他了解梁发,知道这个三师弟平日里沉稳低调,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必有其道理和把握。他苦涩地笑了笑,叹道:“罢了罢了……三师弟,你这份情……我令狐冲记下了,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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