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梁发以为他再次陷入绝望时,他潇洒一笑,潇洒不羁的令狐冲好像又回来了:“好……三师弟,我信你。我跟你去江南……死马,当作活马医。”
梁发心中大喜,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好!大师兄,你肯振作就好!我这就去禀明师父师娘!”
得到令狐冲的同意,梁发立刻前往岳不群和宁中则的居所,将“江南有名医可能治愈大师兄”的“希望”禀报了上去。
宁中则一听,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也顾不得这消息来源是否可靠,立刻拉着岳不群的衣袖,泪眼婆娑地恳求:“师兄!你就让发儿带冲儿去吧!无论如何,这是个希望啊!难道真要看着冲儿在山上……在山上耗尽生机吗?他们师兄弟情深,发儿又有本事,定能照顾好冲儿的!”
岳不群抚须沉吟,目光深邃地审视着梁发。他心知令狐冲的伤势何等严重,江南有名医的传闻他也略有耳闻,但都觉得希望渺茫,更多是江湖人以讹传讹。不过,梁发此次展现出的实力和恢复力确实惊人,或许他真有些不一样的际遇或门路?而且,让令狐冲离开华山这个伤心地,出去散散心,也确实有益无害。更重要的是,梁发此举,显露出对同门师兄的重情重义,这与他一直宣扬的“君子”之道相符,于门派声誉有益。
思虑再三,岳不群终于缓缓点头:“也罢。既然冲儿自己也愿意,你们师兄弟便往江南走一遭吧。发儿,你伤势初愈,一路上需得谨慎,照顾好你大师兄。若事不可为,切勿强求,早日回山。”
“多谢师父!弟子定当谨记!”梁发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恭敬行礼。
这时,闻讯赶来的岳灵珊也急忙道:“爹,娘!我也要跟大师兄和三师兄一起去!我可以照顾大师兄!”
岳不群却断然否决:“不可。珊儿,你另有要事。福州林家近日有书信来,提及一些家务纷争,希望我华山派派人前去调解相助。你二师兄德诺老成持重,办事稳妥,你便随他一同前往福州,处理此事,也正好增长些阅历见识。”
他此举用意颇深,一来不愿女儿卷入这看似希望渺茫、前途未卜的求医之旅,徒增奔波劳苦与失望;二来福州林家……他心中另有计较;三来,让劳德诺带着岳灵珊离开,也能稍稍支开这个可能窥探到某些秘密的“钉子”。
岳灵珊虽然满心不情愿,还想争辩,但在岳不群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只得撅着嘴,委屈地应了下来,担忧地看了看令狐冲房间的方向。
诸事议定,众人便各自准备。
梁发细心筹备行程,支取足量银钱,准备马车、药物、干粮,甚至特意准备了一些江南地区的地图和相关志异杂闻,将表面功夫做足。
出发那日,天气晴好。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华山山门前,拉车的两匹马儿颇为神骏。梁发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青布劲装,虽脸色仍略显苍白,但精神矍铄,他将自己的长剑和令狐冲的佩剑都仔细放置在车厢内触手可及的地方。
令狐冲被梁发和高根明小心地搀扶出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长衫,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眼神也带着挥之不去的黯淡,但比起前几日的死寂,终究多了一丝生气,一丝对未知前路的茫然与微弱的期盼。他被安置在铺了厚厚软垫的车厢里,靠坐着。
宁中则红着眼圈,一遍遍地叮嘱梁发路上小心,又拉着令狐冲的手,说着鼓励的话,泪水止不住地流。岳不群站在一旁,神色肃穆,最后对梁发道:“发儿,一切小心。”
“师父师娘放心,弟子必不辱命!”梁发郑重承诺。
另一边,岳灵珊也背着小包袱,跟在低眉顺目的劳德诺身后。她跑到马车边,看着车厢里虚弱却强打精神的大师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师兄,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我在福州等你和三师兄的好消息!”她又看向梁发,眼中满是托付,“三师兄,拜托你了!”
劳德诺依旧是那副谦卑模样,对着众人行礼:“师父师娘,三师弟,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师妹的。”
晨光熹微中,两队人马在华山山门前分道扬镳。岳灵珊一步三回头地随着劳德诺向南往福州方向而去。而梁发,则轻轻一抖缰绳,驾着承载着希望与秘密的马车,载着他敬重的大师兄,向着传说中杏花春雨、名医隐世的江南,缓缓启程。
马车轱辘,碾过清晨湿润的山道,向着远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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