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华山外门的校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白日里挥汗如雨的练功景象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升起的袅袅炊烟和阵阵诱人的香气。在校场一角,一堆篝火正噼啪作响地燃烧着,跳动的火苗映照着几张年轻而鲜活的面庞。
梁发正坐在火堆旁,手里熟练地翻转着几串穿好的羊肉。那羊肉被切得大小均匀,肥瘦相间,在火焰的炙烤下,油脂滋滋作响,滴落火中激起更旺的火苗,浓郁的肉香混合着一些不知名香料的味道,随风飘散,令人食指大动。他身旁摆放着几个小陶罐,里面是精心调配的盐末、孜然、辣椒面等佐料。
“来了来了!老远就闻到这勾魂的味儿了!”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只见陆大有(陆猴儿)第一个窜了过来,鼻子使劲嗅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发手中的肉串,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紧接着,令狐冲和岳灵珊也并肩走来。令狐冲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但眼神中却带着轻松的笑意。岳灵珊则好奇地打量着梁发手中的烤串,娇声道:“三师兄,你这又是在弄什么新奇吃食?这味道可真香!”
高根明和施戴子也笑着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几坛山下买来的村酿。施戴子笑道:“三师兄这儿总是有好东西,看来今晚我们有口福了。”
柳如烟则安静地坐在梁发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面前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摆好了洗净的碗碟和酒杯,她正细心地用热水烫着,姿态优雅从容,见众人到来,连忙起身,微微福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继续默默准备。
“都坐都坐,马上就好。”梁发笑着招呼众人,将手中第一批烤好的肉串撒上佐料,分别递给迫不及待的陆大有和眼巴巴的岳灵珊,然后又递了几串给令狐冲、高根明和施戴子,最后才拿起两串,一串自然地递给柳如烟,一串自己吹了吹气,咬了一口,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陆大有狼吞虎咽,烫得直吸冷气也不舍得停下,含糊不清地赞道:“唔…好吃!三师兄,你这手艺…绝了!”
岳灵珊也小口吃着,美目放光:“真的很好吃!外焦里嫩,味道也特别!”
令狐冲细细品尝着,感受着那与寻常炖煮截然不同的焦香与辛香在口中炸开,眼中露出讶异之色,他看向梁发,摇头叹道:“三师弟,我现在是越发看不透你了。你说你这身武功,进步神速,能把封不平、从不弃那样的高手打得落花流水,已经是够让人吃惊的了。怎么……怎么连这吃喝享受之道,也如此精通?这羊肉竟还能这般吃法?我以前只道烤食粗鄙,今日方知是我见识浅薄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随口道:“早知道你在思过崖上还有这等好东西,我当时说什么也得找借口上去蹭几顿,也省得天天啃那冷硬的干粮……唉,还不是怪师……”他话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失言,立刻刹住,有些尴尬地拿起酒坛灌了一口,掩饰了过去。
梁发手中翻动肉串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了然。大概自己在思过崖面壁期间,岳不群应是下了严令,不许其他弟子上山探望自己。令狐冲这无意间的抱怨,恰好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反而哈哈一笑,将手中新烤好的肉串分给众人,语气洒脱地说道:
“大师兄过誉了。要我说啊,这人生在世,吃喝享受才是第一等要紧的事。练武嘛,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能自保,顺便行侠仗义也就够了,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罢了。若为了练武而亏待了自己的肠胃,那才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呢!”
“细枝末节?”陆大有刚吞下一大块肉,闻言差点噎住,他用力捶了捶胸口,瞪大眼睛道,“三师兄,你这‘细枝末节’可是把嵩山派的师叔和剑宗高手都给打趴下了!要是武功都是细枝末节,那我陆猴儿宁愿少吃少喝,也要把这‘细枝末节’练到顶尖!到时候,看嵩山派那群鼻子朝天的家伙,还敢不敢来嚣张,我见一个打一个,非得把他们全都打得满地找牙,吃土去!”他挥舞着拳头,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神功大成、横扫嵩山的情景。
岳灵珊在一旁听得“噗嗤”一笑,毫不客气地拆台道:“得了吧六猴儿!就凭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劲儿?练功时属你偷懒耍滑的花样最多!还想着打遍嵩山无敌手?你先能在三师兄手底下走过十招再说大话吧!你可拉倒吧!”
陆大有被小师妹当众揭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梗着脖子辩解道:“我……我那是以前!从今天起,我定然发愤图强!小师妹你等着瞧!”
众人见他窘迫的模样,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气氛愈发轻松热烈。
火光跳跃,映照着每个人带笑的脸。酒坛被拍开,醇厚的酒香混着肉香,弥漫在夜色初临的空气中。大家围坐篝火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暂时忘却了门派纷争、江湖险恶,只剩下师兄弟间最纯粹的情谊与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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