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演武场。
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年度考核正在进行,这是外门弟子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成绩在前五十,就能获得更多修炼资源,甚至有机会被内门长老看中。
可这一切,都和林尘没关系。
他缩在演武场的角落,身上的灰布弟子服洗得发白,还打了两个补丁。身材单薄,面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修为更是只停留在锻体境二重,在外门弟子里属于垫底的存在。
“哟,这不是林大废物吗?还来凑什么热闹?”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尘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
来人是赵虎,锻体境五重的修为,在外门也算小有名气,仗着自己修为高,还有个在内门当弟子的哥哥赵龙,平时最喜欢欺负林尘这样没背景、没资质的软柿子。
跟在赵虎身后的还有两个跟班,也是一脸坏笑,眼神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林尘。
“我……我来看看。”林尘声音干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和赵虎硬碰硬,只会自讨苦吃。以前的教训已经够多了——被抢修炼资源,被诬陷偷东西,被堵在角落里拳打脚踢……
“看?你也配看?”赵虎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林尘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提了起来。
林尘双脚离地,呼吸都变得困难,脸憋得通红,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锻体境二重和五重之间的差距,就像鸿沟一样,根本无法逾越。
“年度考核,是给有资质的人准备的,像你这种天生的废物,就该老老实实去劈柴挑水,当你的杂役,还妄想修炼?”赵虎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周围不少弟子的围观。
那些弟子们大多抱着看戏的心态,有的甚至还跟着起哄。
“就是,林尘就是个废物,留在外门都是浪费资源。”
“我听说他进宗门三年了,修为还在锻体二重,怕是这辈子都突破不了三重。”
“赵虎哥教训得对,这种废物就该好好收拾收拾。”
嘲讽声、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林尘的心里,让他又羞又怒,眼眶都有些发红。
他也想变强,也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可资质摆在这,修炼速度慢得像蜗牛,就算再努力,也追不上那些天赋好的弟子。
“怎么?不服气?”赵虎看到林尘眼中的倔强,更是来了火气,“我告诉你,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说完,他猛地一拳砸在林尘的肚子上。
“呃!”
林尘发出一声痛呼,肚子里像翻江倒海一样,剧痛难忍,一口酸水差点吐出来。
赵虎还不罢休,又一把将林尘摔在地上,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去。
“砰砰砰!”
每一脚都踹得结结实实,林尘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只能被动承受。身上传来一阵阵剧痛,骨头都像要断了一样。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赵虎动作一顿,抬头看去,只见考核的长老吴清风正皱着眉头走过来。
“吴长老。”赵虎收敛了一些气焰,但脸上还是带着不屑,“我就是教训一下这个偷东西的废物,他竟然敢偷我的灵石。”
“我没有!”林尘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嘶哑地辩解。他根本就没碰过赵虎的东西,这都是赵虎的诬陷。
可吴清风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带着一丝不耐烦。
外门弟子太多了,像林尘这样的底层弟子,死了都没人在意,更别说被欺负了。吴清风关心的,只有那些有天赋、能为宗门带来利益的弟子。
“考核期间,禁止私斗。”吴清风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看向赵虎,“你的考核快要开始了,赶紧过去。”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连看都没再看林尘一眼。
赵虎得意地笑了起来,弯腰拍了拍林尘的脸,语气阴狠地说:“听到了吗?长老都懒得管你这个废物。给我记住,以后在外门,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听说坠星崖下有‘凝露草’,能提升修炼资质,你去给我找来。三天之内,要是找不到,我就废了你的修为,让你彻底变成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
坠星崖是青云宗的禁地,崖下妖兽横行,环境险恶,别说找什么凝露草,就算是锻体境五六重的弟子进去,也未必能活着出来。
赵虎根本就是故意刁难,想让林尘死在坠星崖下。
周围的弟子们都看明白了这一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尘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疼痛难忍。但比身体更痛的,是他的心。
长老的冷漠,赵虎的嚣张,众人的嘲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如果不去坠星崖,赵虎一定会废了他的修为。而去了坠星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或许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林尘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没有看周围的人,也没有看赵虎,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朝着演武场外面走去。
方向,正是坠星崖。
阳光洒在演武场上,照在那些意气风发的弟子身上,却照不进林尘心中的阴霾。
他的人生,就像这脚下的尘土一样,卑微而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人践踏、遗忘。
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
林尘的心中充满了绝望,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坠星崖越来越近,那陡峭的悬崖,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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