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云的眼皮沉重地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顿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狭窄却干净的单人床上,身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尤其是胸口,那寂灭掌力留下的创伤处更是被重点包扎,隐隐传来药力和持续的钝痛。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冰冷的房间,四壁灰白,除了一张床、一个固定在地上的小桌子和一个不锈钢马桶外,别无他物。一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金属门紧闭着。
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到了对面同样格局的房间。而就在对面,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佩服的身影,也正靠坐在床上,身上同样缠着不少绷带,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颇为复杂地看着他。
是龙霄。
两人目光隔空相撞,一时间竟都有些无语和一丝荒谬感。
龙霄看到上官凌云醒来,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又因为肋下的伤势而变成了一个略显扭曲的表情。他率先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醒了?感觉怎么样,上官大少爷?”
上官凌云冷哼一声,试图维持高傲,但伤口的疼痛让他这声冷哼没什么气势:“死不了…哼,你也没好到哪去。”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龙霄没理会他的嘴硬,而是看着这冰冷的房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闯大祸了?那顶层…”
他回想起最后那如同灾难现场般的景象和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心中不由一沉。他只是一个学生,虽然身负武功,但从未想过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可能惊动了官方。
上官凌云好不容易调整好坐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了口气,才没好气地回答道:“还能是哪?特殊部门的‘招待所’呗。专门关我们这种…嗯…‘特殊人士’的。”他语气里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
“闯祸?废话!”上官凌云白了龙霄一眼,“两个先天境在市中心玩命,拆了一整层顶级会所,没当场击毙我们都算走运了!”
龙霄的心更沉了:“那…我们会怎么样?要关多久?”
上官凌云叹了口气,忍着痛解释道:“看运气。分三种情况。”
“第一,运气好。我俩打生打死没被普通群众围观拍到,现场清理得快,消息封锁得严实。那关个几天,等家里或者师门来人交涉、赔钱、签保密协议,大概就能出去了。速度快点三五天,慢点一个礼拜。”
“第二,运气一般。打斗过程可能被零星看到,或者闹出的动静太大,引起了一定范围的恐慌,需要更多时间来平息和消除影响。那起码得蹲半个月到一个月禁闭。”
“第三,”上官凌云脸色也凝重了几分,“运气差到极点。打斗时不小心波及了无辜路人,造成了伤亡…那性质就完全变了。一年起步,上不封顶,而且会被严格监控,甚至废掉武功都有可能。”
听到“一年起步”、“废掉武功”,龙霄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天都塌了!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拥有了保护苏月和实现目标的力量,难道就要因为一场意气之争彻底毁在这里?
他猛地看向上官凌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急声问道:“你不是古武世家的嫡长子吗?上官家势力那么大!难道就不能…”
“打住!”上官凌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古武世家怎么了?落军方手里了,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嚣张个屁!”
他指了指周围冰冷的墙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管这里的是哪个部门吗?‘炎黄守护’,专门负责处理国内一切超常事件和管理我们这些人的!他们只认规矩和后果,可不完全买我们这些世家的账!家里势力再大,那也是在外面!在这里,犯了事,一样得老老实实蹲号子、接受处理!”
上官凌云的语气虽然冲,但却透着一股事实就是如此的无奈。显然,他对这套流程并不陌生,或许以前就听说过甚至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龙霄彻底愣住了,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对面同样狼狈的上官凌云,又看看这间冰冷的禁闭室,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闹了半天,他们两个打得你死我活,结果却是双双进了局子,成了难兄难弟?
这算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一个担忧前途,一个无奈认命,气氛有些沉闷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清晰、沉稳且极具韵律的脚步声。
嗒…嗒…嗒…
这脚步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准确,在空旷寂静的禁闭区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龙霄和上官凌云同时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名身着笔挺军绿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军官,正迈着井然有序的步伐走来。他肩章上的两杠三星(上校军衔)在灯光下微微反光,面容刚毅,线条分明,眉宇间与苏月有几分相似,但更多了几分铁血和冷峻的气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两间禁闭室,最终定格在里面的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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