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保镖快步走到秦晚星身边,低声简洁地汇报了几句。
秦晚星对那几位面露诧异的高管微微颔首,语气平稳:“几位先上去会议室等我,我处理一点私事,很快。”
那几位高管都是人精,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他们该过问的,连忙点头应下,匆匆走进了大厦。
闲杂人等散去,秦晚星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被按着肩膀、半强迫性蹲在地上的秦小宝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误入歧途、却又冥顽不灵的蝼蚁。
“秦小宝,”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秦小宝耳中,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看来监狱里的饭,不仅没能让你学会遵纪守法,连最基本的安分守己都没教会你。”
秦小宝被迫仰起头,脖子上青筋暴起,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地瞪着秦晚星,色厉内荏地吼道:“秦晚星!你让他们放开我!我……我就是从这儿路过!你凭什么抓我?!”
“路过?”秦晚星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弧度,“路过需要这样鬼鬼祟祟,目标明确地靠近我的车?需要顾明杰在电话里‘悉心指导’你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小宝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会知道……你胡说什么!”
秦晚星没有理会他那苍白无力的否认,只是对制住他的其中一个保镖递了个眼色。那名保镖会意,动作娴熟地在秦小宝身上几个口袋快速搜查,很快摸出了他那部破旧的手机。保镖拿着手机,走到一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轻易地解锁了屏幕,手指飞快地操作了几下,然后调出了一段音频文件,按下了播放键。
下一秒,顾明杰那熟悉又带着蛊惑与阴狠的声音,无比清晰地通过手机扬声器传了出来,在这相对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办公室进不去,你不会想办法在她上下班路上堵她?或者……找机会溜进她车里?总之,必须拿到她转移房产的证据!不然,你那老房子就别想要了!一分钱也别想从老子这里拿到!”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扇在秦小宝脸上。他浑身一软,如果不是被保镖架着,几乎要瘫倒在地。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和被赤裸裸揭穿的难堪。
秦晚星伸手,从保镖那里拿过那只还在播放录音的手机,指尖轻轻一划,关掉了那令人无地自容的声音。她将手机随意地拿在手里,目光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秦小宝身上,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却字字如冰锥:
“秦小宝,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顾明杰自己在我这里碰得头破血流,灰溜溜地像条丧家之犬,转头就能把你当枪使,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他给你画了一张天大的饼,许诺给你房子和钱?你也不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掂量掂量他顾明杰自己几斤几两!他连自身都难保,拿什么来兑现给你的空头支票?”
她顿了顿,看着秦小宝那副失魂落魄、又带着一丝茫然不信的样子,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点或许是看在早已去世的奶奶份上,最后的一丝耐性:
“看在你我身上那点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血缘,也看在奶奶曾经善待过我的份上,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听清楚了,秦家村那套老房子,从瓦片到地基,我一分一毫都没有动过。非但没有动,上个月村里负责人联系我,说老房子年久失修,屋顶漏雨严重,墙体也有裂缝。是我派人过去,请了专业的施工队,用了最好的防水材料和加固材料,里里外外彻底修缮了一遍。所有的费用,一分不少,都是我出的。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买张车票滚回村里去看看,或者直接打电话问问你们村长,看我有没有半句虚言!”
秦小宝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直勾勾地盯着秦晚星,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你……你出钱……修了房子?”这件事,他完全被蒙在鼓里,村里也没人告诉他。
“不然呢?”秦晚星反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任由它风吹雨打,最后塌成一堆废墟?那房子再破再旧,也是奶奶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是她留给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念想。”
她看着秦小宝那张因为震惊、羞愧、以及一种被完全颠覆认知的茫然而扭曲变形的脸,继续用那种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顾明杰骗你,是因为他恨我入骨,自己没本事对付我,就只能利用你这个又蠢又贪的傻瓜来给我制造麻烦,恶心我。而你呢?你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被他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找到了发财的捷径,做着不劳而获的白日梦。秦小宝,你但凡还有一丁点脑子,还有一丝一毫做人的骨气,出狱之后找个正经工作,哪怕是从最底层做起,踏踏实实,流汗赚钱,也不至于把自己活成现在这副人憎鬼厌的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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