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离开惠州,顺着东江一路向东,乘商船渡过南海,数日便抵达了汕头府。这汕头本是岭南沿海的渔港重镇,大小渔村星罗棋布,渔港内帆樯林立,本该是渔船归港、鱼虾满仓的热闹景象,可赖布衣刚踏上岸边的沙路,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码头上的渔船寥寥无几,几个渔民蹲在礁石上抽烟,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满是愁容,连往日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都少了大半。
“老乡,这渔港怎么这么冷清?”赖布衣走上前,对着一个正在修补渔网的中年渔民问道。
渔民抬头看了他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先生是外地来的吧?别提了,最近三个月,我们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放下渔网,手指着远处一片黑压压的礁石群,“那片黑礁湾,以前是渔船必经的航道,可现在成了催命符!不少渔船路过那里,要么突然遭遇怪浪打翻,要么直接失踪,连人带船没了踪影;就算侥幸回来的,渔网也被撕得稀烂,有的渔民还被‘海怪’抓伤,浑身是血!”
旁边几个渔民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补充:“是啊!我侄子的船就是在黑礁湾没的,找了半个月,只捞上来一块船板!”“我亲眼见过那‘海怪’,黑乎乎的一大团,在浪里翻来翻去,眼睛亮得吓人!”“现在没人敢往东边捕鱼了,家里的米缸都快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饿死!”
赖布衣心里犯了嘀咕:沿海多风浪礁石是常事,可“海怪”作祟的说法太过离奇,多半是有蹊跷。他谢过渔民,背着罗盘,沿着海岸线往黑礁湾走去。越靠近黑礁湾,海风越狂,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像是野兽在咆哮。
到了黑礁湾附近,赖布衣停下脚步,掏出罗盘一看,指针疯了似的打转,根本定不了方位。他眯着眼睛观察礁石群:只见十几块巨大的黑礁石突兀地立在海中,形状狰狞,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鬼,礁石之间的水道狭窄曲折,海浪在这里碰撞回旋,形成了一个个漩涡,确实凶险异常。
“这礁石布局不对劲!”赖布衣心里一动,他绕着海岸线走了半圈,爬上一座高处的山崖远眺,终于看出了门道——这黑礁湾的礁石群,竟然天然形成了一个“煞浪阵”!礁石的排列正好挡住了海上的正气,引来了阴煞之气,再加上洋流在这里回旋,导致风浪诡异多变,船只经过极易出事。可这“煞浪阵”虽然凶险,却不足以让渔船凭空失踪,更不会有“海怪”伤人,背后定然还有隐情。
他顺着山崖往下走,悄悄靠近黑礁湾,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观察。等到黄昏时分,海面上起了雾,突然看到几艘小渔船从礁石后面钻了出来,船上的人蒙着脸,手里拿着刀和渔网,偷偷摸摸地朝着远处的渔船靠近。赖布衣心里豁然开朗:哪里是什么海怪,分明是海盗!他们利用黑礁湾的险恶地形和“煞浪阵”的诡异风浪,伪装成海怪作案,劫掠渔船,杀人越货!
为了摸清海盗的老巢,赖布衣趁着夜色,找了个渔民借了一艘小渔船,小心翼翼地划入黑礁湾。礁石之间的水道果然凶险,浪头时不时就拍打到船舷,好几次差点把船掀翻。赖布衣凭借着精准的风水判断,避开了一个个漩涡,终于在礁石群深处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礁石遮挡,只留一个狭窄的入口,里面隐约能看到灯火,还有不少渔船停在洞内,正是海盗的巢穴!
摸清了情况,赖布衣连夜返回渔村,找到了渔村的里正陈老爹。陈老爹听说真相,又惊又怒:“没想到是这帮天杀的海盗在作祟!可他们躲在黑礁湾,地形险恶,官府几次围剿都没成功,我们该怎么办?”
“陈老爹放心,我有办法。”赖布衣胸有成竹地说,“这黑礁湾的‘煞浪阵’是天然的凶险,却也能为我们所用。我先布下风水局,化解部分煞气,让渔船能安全靠近;再设下陷阱,把海盗引出巢穴,配合官府一举擒获!”
陈老爹连忙点头:“全听赖大师的!我们渔村的汉子都愿意跟着您干!”
第二天一早,赖布衣先带着几个渔民,在渔港的灯塔上做了手脚。他把灯塔的灯罩调整了方向,又在灯罩内贴了一道“引航符”,让灯光能穿透雾气,照亮黑礁湾的安全水道,同时避开海盗设下的暗桩。接着,他在渔村的码头边埋了三块阳石,摆成“三角镇煞阵”,压制黑礁湾传来的阴煞之气,让渔船出海时气场平稳。
然后,赖布衣让人挑选了一艘破旧的渔船,装上少量鱼虾,让两个渔民装扮成贪财的散户,故意朝着黑礁湾驶去。同时,他联系了附近的海防官兵,让他们埋伏在黑礁湾外围的海面上,等待信号。
一切布置妥当,那艘破旧的渔船慢悠悠地驶入了黑礁湾。海盗们在山洞里看到,以为是送上门的猎物,立刻驾着几艘快船冲了出来,大喊着:“留下鱼虾和船,饶你们不死!”
装扮成渔民的汉子假装惊慌失措,掉转船头就往回跑。海盗们哪里肯放过,紧紧追了上来。可他们没想到,灯塔的灯光已经指明了安全水道,渔船顺着水道一路冲出黑礁湾,而海盗的船却因为没有引航,在“煞浪阵”里乱冲乱撞,有的被浪头打翻,有的撞上了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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