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赖布衣的深夜厨房:奶奶的最后一餐,是玄学还是思念成诗?
南宋绍兴年间,宁都肖田乡的吴村街卧在群山褶皱里,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炊烟升起时,总能裹着各家灶台的烟火气。赖布衣家就在街尾第三间土坯房,墙角种着奶奶亲手栽的紫苏,窗台上摆着她纳鞋底用的针线笸箩——这些带着温度的物件,曾是赖布衣童年最踏实的依靠。十四岁那年,他背着书包去了二十华里外的洛口书院求学,却没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离别,会让奶奶的身影,以最温柔的方式,留在了深夜的厨房里。
那是暮秋的一个清晨,洛口书院的晨读声刚起,赖布衣正跟着先生念《论语》,窗外突然冲进一个气喘吁吁的同乡。“布衣!快回家!你奶奶……你奶奶走了!”
短短一句话,像块冰砸在赖布衣心上。他手里的竹简“啪”地掉在地上,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奶奶前阵子还托人带信来,说紫苏长老了,晒成干等着他回家做鱼;说纳好了一双新布鞋,鞋底纳得密密麻麻,走路不硌脚。怎么才过了半个月,就成了永别?
他没顾上跟先生告辞,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粗布衣裳,拔腿就往吴村跑。二十华里的山路,坑坑洼洼,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他跑得鞋子都磨破了洞,脚后跟渗出血来,却浑然不觉。风从耳边刮过,带着山间的凉意,他眼前不断闪过奶奶的样子:小时候他生病,奶奶抱着他在灶台边熬姜汤,火苗映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他调皮爬树摔下来,奶奶一边骂他“皮猴”,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揉腿;他要去洛口书院的前一天,奶奶在灯下缝补他的书包,针脚里全是不舍……
从晨光熹微跑到日头西斜,吴村街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只是树下没了奶奶翘首盼他回家的身影。家里搭着灵棚,白色的孝布在风中飘着,呜呜的哭声穿透了整个村庄。赖布衣扑到灵前,看着奶奶安详的面容,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所有的思念和悔恨,都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奶奶!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等我啊!”
奶奶的葬礼办了三天,赖布衣穿着孝服,跟着大人们忙前忙后,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他亲手给奶奶烧了纸做的衣裳、鞋子,还有她最喜欢的竹编簸箕,心里一遍遍念着:“奶奶,你在那边要好好的,别再省着吃省着穿了。”
下葬那天,天空飘起了细雨,泥土裹着青草的气息,将奶奶的棺木轻轻掩埋。赖布衣站在坟前,看着新堆起的土丘,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最重要的东西。他知道,那个总在灶台边忙碌、总把最好吃的留给她、总在深夜给她掖被角的奶奶,真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头七,赖布衣夜夜难眠。他睡在自己的小屋里,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土坯房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奶奶深夜咳嗽的声音,少了她起身给灶膛添柴的声音,少了她清晨扫地的声音。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声响,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思念。
到了头七的深夜,大概是三更天,赖布衣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起初他以为是老鼠在墙角乱窜,可仔细一听,不对——那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是“哗啦哗啦”的淘米声!
他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清醒过来。家里的米缸放在厨房的角落里,奶奶在世时,总喜欢在清晨淘米做饭,那声音他太熟悉了!紧接着,又传来了“咚咚”的切菜声,节奏缓慢而均匀,就像奶奶生前切青菜时那样,生怕切得太碎不好嚼。然后是“咔嚓”一声,像是柴火被放进了灶膛,接着是“呼呼”的吹气声,应该是在引火。
赖布衣屏住了呼吸,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敢肯定,这不是幻觉!那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奶奶还在厨房里忙碌一样。他甚至能想象出奶奶的样子:系着蓝布围裙,站在灶台前,一边添柴,一边看着锅里的饭菜,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哗啦啦——”是洗菜的声音,应该是在洗他最喜欢吃的紫苏叶。“滋啦”一声,像是菜倒进了热油里,紧接着是翻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香味,仿佛顺着门缝飘了进来。最后,是“吱呀”一声,锅盖被掀开,蒸汽仿佛瞬间弥漫开来,带着米饭的清香。
赖布衣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跑到了爸妈的房门口。他用力拍着门,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有些颤抖:“爸!妈!你们快起来!奶奶回来了!奶奶在厨房做饭呢!”
爸妈被他的喊声惊醒,连忙披衣起床。“布衣,你说什么胡话呢?”爸爸揉着眼睛,语气里带着疲惫,“奶奶已经走了,怎么会回来?”
“是真的!我没骗你们!”赖布衣拉着爸爸的手,急切地说,“我听到了!淘米声、切菜声、生火声,还有炒菜的声音,跟奶奶生前一模一样!你们快跟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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