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和春妮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回村部的。山间的风带着山涧的凉意,吹在两人脸上,却丝毫驱散不了心头的惊悸。春妮的手心还隐隐作痛,那道被碎石划破的小口子,仿佛成了连接刚才那惊悚一幕的纽带,让她只要一低头看见,就忍不住打个寒噤。
村部里李建国正对着一份文件看着出神,看到两人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连忙站起身:“咋了这是?脸都白了,出啥事儿了?”
赵五爷已经被他安排村里的年轻人送回了家,本想着等徐慎回来再合计合计采石场和水渠的事,没成想两人这副模样。
徐慎扶着春妮在长凳上坐下,自己也定了定神,才哑着嗓子开口:“支书,出事了……我们在采石场,看到……看到白骨了。”
“啥?”李建国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眼睛瞪得溜圆,“你再说一遍?啥白骨?”
“人骨。”徐慎咬着牙,肯定地重复道,“就在采石场深处的碎石堆下面,春妮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发现的。看那样子,埋在那儿有些年头了。”
李建国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在原地踱了两步,搓着手,声音都有些发飘:“这……这咋可能呢?那采石场都废了十几年了,怎么会有……”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徐慎:“你看清楚了?没看错吧?”
春妮在一旁怯生生地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徐慎哥用手电筒照了,说是……说是像人的脚骨。”
事已至此,显然不是玩笑。李建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这事儿太大了,必须报警!”
他也顾不上别的了,几步冲到墙角的老式电话机旁,手指有些颤抖地拨着号码。乡里的派出所电话他熟,可这辈子也没因为这种事打过。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吼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特意强调:“是白骨!看着像是命案!你们赶紧派人过来!”
挂了电话,村部里陷入一片死寂。徐慎心里翻江倒海。那具白骨,会是谁?和山神的传说有没有关系?赵五爷一口咬定采石会惹祸,难道他早就知道那里埋着东西?
没过多久,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青山村素来的宁静。山村的夜晚本就安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格外刺耳,瞬间惊动了不少人家。窗户里陆续亮起灯光,很快就有村民披着衣服跑出来,远远地朝着村部的方向张望,议论纷纷。
“咋回事啊?警察咋来了?”
“听着是警车的声音,是不是出啥大事了?”
“白天五爷还说山神降罪,该不会是真出事了吧?”
派出所的杨所长带着五六个民警,开着一辆绿色的警用吉普和一辆三轮摩托,直接停在了村部门口。杨所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眼神锐利,一看就是常年在基层摸爬滚打的人。
他下车后,直接走到李建国和徐慎面前:“李支书,徐慎是吧?刚才电话里说的,采石场发现白骨?”
“是是是,杨所长。”李建国连忙迎上去,“就在后山那片废弃的采石场,我这就让徐慎带你们去。”
“等等。”杨所长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扫过周围聚拢过来的村民,朗声道,“乡亲们,我们接到报案,废弃采石场可能发现了不明尸骨,现在要去现场勘查。无关人等就别跟着了,免得破坏现场。”
话虽如此,可这种事在闭塞的山村里实在罕见,哪里拦得住看热闹和好奇的人。还是有不少胆大的村民,远远地跟在警车后面,想一探究竟。
徐慎和春妮作为发现者,自然要跟着去指认地点。杨所长让一名年轻民警先给春妮的手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然后才带着队伍,朝着采石场的方向进发。
山路崎岖难行,警车开不进去,众人只能徒步。脚步声、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构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春妮紧紧跟在徐慎身边,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徐慎的手,手心全是汗。
到了采石场入口,杨所长示意大家放慢脚步,压低声音:“都打起精神来,注意脚下,别乱碰东西。”
徐慎走在最前面,凭着记忆,带着众人往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碎石也越多,脚下时不时传来“咔嚓”的声响。很快,他停在了那堆让两人惊魂未定的碎石堆前:“杨所长,就是这儿。”
杨所长打开强光手电,光柱直射在那堆杂乱的碎石上。他蹲下身,仔细观察了片刻,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拨开表面的几块小石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小张,小王,”他回头对身后的两名民警说,“拿工具来,小心点清理,注意保护现场。其他人,在周围警戒,别让无关人靠近。”
两名民警立刻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小铲子和刷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碎石。围观的村民被民警拦在了外面,只能远远地踮着脚张望,议论声也压低了许多,却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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