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谷的入口藏在两座黑色山峰之间,谷口常年弥漫着灰白色的雾气,雾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光点,像萤火虫,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里的阳光似乎永远照不进来,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淡淡的檀香,那是生者祭祀亡魂时留下的味道。
“这里的脉气……一半冷一半暖。”小石头缩了缩脖子,左手边的空气冷得像冰,右手边却隐约有暖意流动,“就像冬天和春天挤在了一起。”
江宇运转体内的七彩脉气,仔细感受着谷内的气息。幽冥脉本应是阴阳调和的,阴气承载亡魂,阳气接引生机,像两条缠绕的丝带,维系着生死轮回的平衡。但此刻的脉气却像被撕裂的布帛,阴气浓郁如墨,在谷中积郁成云,阳气稀薄如丝,只能在阴气的缝隙中艰难流转。“是阴阳失衡了。”他沉声道,“阴气过盛,阳气衰败,亡魂无法进入轮回,只能在谷中滞留,甚至会被阴气侵蚀,变成凶煞。”
苏晓展开地图,幽冥谷的标记旁画着一个阴阳鱼图案,只是阴鱼的黑色几乎吞噬了阳鱼的白色,旁边注着“幽冥脉分阴阳,阳主生,阴主死,阴阳相济,轮回不息,失衡则乱”。她指着谷内隐约可见的黑色城池轮廓,“《脉经》说幽冥谷深处有座‘阴阳城’,是亡魂轮回的中转站,城中的‘轮回灯’能指引亡魂进入下一世。你看那城池上方的黑气,轮回灯怕是已经灭了。”
陈默的目光落在谷口的一块石碑上。石碑上刻着“生死有界”四个篆字,字迹已经模糊,碑底渗出黑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散发着浓郁的阴气。“是鸦影阁的浊气污染了界碑。”他伸手触摸石碑,指尖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界碑本是阴阳的分界线,现在被浊气侵蚀,导致阴气外泄,阳气无法进入,才造成失衡。”
他们沿着谷中的小路前行,路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路边的树木都是黑色的,没有叶子,枝桠扭曲如鬼爪,树干上缠绕着白色的飘带——那是生者写给亡魂的悼词,如今却被阴气浸染,飘带边缘发黑,上面的字迹变得扭曲,像是在哭泣。
雾气中,时不时有半透明的虚影飘过。有的虚影穿着古代的服饰,茫然地在原地打转;有的虚影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像是在寻找失散的亲人;还有的虚影蜷缩在树下,发出低低的啜泣,身上的阴气已经开始变得浓郁,眼看就要化为凶煞。
“别碰它们!”苏晓提醒道,从背包里掏出一些糯米和桃木枝,“这些亡魂还没被完全侵蚀,糯米能安抚它们的心神,桃木枝能驱散附着的阴气。”
她将糯米撒向一个哭泣的虚影,虚影身上的黑气顿时淡了些,停止了啜泣,茫然地看着苏晓,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后渐渐消散在雾气中。
“有用!”小石头也学着她的样子,将糯米撒向其他虚影,“它们好像在说谢谢!”
继续前行了约一个时辰,阴阳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城墙由青黑色的岩石砌成,城门口挂着两盏残破的灯笼,灯笼里没有光,只有黑色的雾气在缓缓流动。城墙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白色的花,花蕊却是红色的,像滴落在雪上的血。
城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破烂的盔甲,手里拿着生锈的长刀,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散发着浓郁的阴气——正是《脉经》中记载的“阴差”,负责引导亡魂进入阴阳城。但此刻的阴差,动作僵硬,眼神空洞,显然已经被阴气控制,变成了守护城池的傀儡。
“它们被浊气污染了。”陈默握紧脉铁牌,云纹金光在掌心流转,“正常的阴差身上有阴阳二气,而它们只有纯阴之气,已经失去了引导轮回的能力。”
江宇上前一步,冰火脉气在周身流转:“我来引开它们,你们趁机进城找轮回灯。”
他催动脉气,冰火二气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光轮,光轮散发的阳气吸引了阴差的注意。两个阴差发出低沉的咆哮,挥舞着长刀冲了过来,长刀划破空气,带起刺骨的阴风。
江宇不与它们硬拼,利用身法在阴差之间穿梭,冰火脉气时不时发出攻击,干扰它们的动作。陈默和苏晓则趁机穿过城门,进入阴阳城。
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加阴森。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残破窗棂的“呜呜”声,像亡魂的哀嚎。两旁的房屋大多已经倒塌,墙壁上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城中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高约十丈的灯塔,灯塔顶端的轮回灯果然已经熄灭,只剩下一个黑色的灯座,座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上吸附着无数细小的虚影,正是无法轮回的亡魂。
灯塔周围,站着一个穿黑袍的老者,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葫芦,正对着轮回灯座念诵着邪恶的咒语。葫芦口不断喷出黑气,被锁链吸附,锁链上的亡魂虚影发出痛苦的尖叫,身体渐渐变得凝实,显然是在被炼化成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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