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察组进驻我们检察院的第三周,我对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案情简介眨了眨眼,眼睛酸胀的快要睁不开。办公桌上的冷掉的茶水被我反复续热三次,却始终没顾上喝一口。手机倒扣在文件堆里,最后一条发给东的消息停在下午六点,他下训的时间:别等我吃饭,先睡,忙完不确定几点。发完我就埋头于台账中,甚至没看到东回复的:我来接你下班。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钟跳向晚上十点时,太久没吃东西,胃突然绞着疼起来。我扶着桌沿起身,脚都坐麻啦。站起来活动啦一下,便捂着胃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
便利店的冷光打在玻璃柜上,我盯着三明治,毕竟这个吃起来快,忽然有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按住我即将触到包装的指尖。我惊得转身,撞进樊振东微蹙的眉眼里。他穿着黑色连帽衫,帽子兜住半张脸。
东冷着脸“胃不好,还吃冷的?”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却在低头看我时,眼底的棱角骤然软化。我这才注意到他左手提着个保温袋,袋子上印着“国家体育总局食堂”的字样,边缘还冒着细弱的热气。
“哪有时间去吃饭,吃三明治最快啊……”我撇了撇嘴,话音却被他掏出饭盒的动作截断。“吃这个,还温的。听话!”东语气温柔却又带着命令。
我抱着饭盒靠在便利店冰柜前,看他伸手替我理了理歪掉的检徽。金色检徽在他掌心反光,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他今早六点就起床去训练,东的眼底带着几分疲惫。
“不是让你先睡吗?”,“明天还要训练呢。”
他没说话,握住我的手腕轻轻晃了晃:“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亮起,是他下午发的消息,:我来接你下班。 发送时间显示18.05,是我刚发信息给他后的一分钟,而我当时正埋在四年前的台账里,连锁屏都没来得及解。
东:“我是来接你下班回家的,没完成任务不撤退”
“以后不许不看消息。”他语气凶巴巴的,却在我伸手抱他时,立刻弯腰把下巴搁在我肩头,像只大型犬似的蹭了蹭,“知道你忙,但总得让我做点什么……比如当你的人形充电宝。”
我被逗得笑出声,早春的夜风还是有点冷的,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连外套都没带——显然是怕我等太久,从训练馆直接冲了过来。
“吃完就跟我回家。”他替我把饭盒收进保温袋。
“可是还有三摞档案没核对……”我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声音渐渐低下去。
他忽然伸手托住我的后颈,迫使我抬头看他。那双在赛场上永远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盛着化不开的温柔:“那我陪你。”说着指了指便利店墙上的钟,“现在22:27,我陪你到24:00,然后必须跟我走。”
我刚要反驳,他已经牵起我的手往办公楼走,连拖带拽的架势像极了他在赛场上救球时的狠劲。办公室的暖光里,东倚在沙发上。
“看文件,我坐这儿。”东指了指我的办公电脑,随手从包里掏出平板,“陪你加班的时候,正好复盘今天的训练视频。”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我看着他认真翻看战术笔记的侧影,在我看过去时,东朝我晃了晃平板:“盯文件,别盯我,还说赶时间,加油干。”
我终于合上最后一本档案夹。东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头歪在沙发扶手上,平板还握在手里,里面的训练视频还播放着。我轻轻抽走他指间的笔,替他盖上外套,却在转身时被突然拽进怀里。
“忙完了?”他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手环住我腰时,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回家吧,给你煮了小米粥。”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睫毛在路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早春的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走廊,他的运动包带子蹭过我的工牌,检徽与他球衣上的国旗标志在夜色里交叠。原来最温暖的充电方式,不是暖手宝的热度,而是他在我加班时,安静陪伴的背影,是他把温热的饭盒推过来时,指尖不小心沾到的酱汁,是他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却始终盯着我电脑屏幕的认真模样。
“樊振东,”我勾住他脖子,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下次我穿检察制服去看你比赛吧,就像你今天穿队服来接我一样。”
东笑:“孔检察官,我怎么感觉,我打完比赛就要被带走调查啊,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调侃和幽默。我也不禁被他的笑声所感染,
他忽然笑起来,眼底的星光比任何聚光灯都要璀璨。他背起我的公文包,另一只手牢牢扣住我的指尖,像握住一个旋转的乒乓球,在寒夜的冷风中,划出只属于我们的、带着体温的弧圈。
凌晨十二点的街道浸在薄雾里,东左手提着我的公文包,右手牢牢扣住我的指尖,路过夜宵摊时顿住脚步:“要不要买热豆浆?”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下的青黑比昨夜更深,想起刚刚他坐在我办公桌前,强撑着睡眼的模样,心里忽然漫过酸涩的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