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踱步进来，用鼻子嗅了嗅那本破书，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就这？你也想练？”的眼神看着林辰。
林辰被它看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道：“犟爷，我……我练功呢……”
灰驴打了个响鼻，突然抬起前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相对它平时的力道而言）踢在了林辰的小腿上！
“哎哟！”林辰痛呼一声，感觉小腿骨像是被木棍敲了一下，又麻又痛。
他还没反应过来，灰驴的蹄子又来了！这次是肩膀！
“砰！”
“嗷！”
然后是后背！
“咚！”
“嘶——”
灰驴就像个严格（且暴力）的教练，围着林辰，蹄子如同雨点般落下，专挑他刚才练习《龟寿功》时拉伸到的、或者运劲的关键部位招呼！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能让他痛入骨髓，又不至于真的把他踢残废。
林辰被打得抱头鼠窜，嗷嗷直叫，在房间里上蹿下跳，那套刚学的“乌龟缩头”倒是下意识地用出了几分神髓。
“犟爷！别打了！我错了！我不练了还不行吗？！”林辰惨叫连连。
灰驴却充耳不闻，眼神里反而带着一种“愚蠢的凡人，驴爷我这是在帮你”的笃定。它踢打的节奏，隐隐暗合着《龟寿功》里某种呼吸吐纳的韵律，每一次击打，都似乎将一股微弱的热流（或者是痛感？）强行震入林辰的筋骨皮膜之中。
这场单方面的“陪练”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当灰驴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蹄子时，林辰已经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浑身青紫，动弹不得，只剩下哼哼的力气。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全身无处不痛，但他并没有受内伤的感觉。反而在最初的剧痛过后，一种奇异的暖流开始从那些被击打的部位缓缓滋生，如同温泉般流淌，滋养着酸痛的肌肉和骨骼。他下意识地按照《龟寿功》的法门呼吸，竟然感觉比之前自己瞎练时顺畅了许多，那股暖流也随之加速运转！
这……难道就是柳村长说的“效果更佳”？！
犟爷的蹄子，竟然有辅助练功、打通关窍的功效？！虽然过程极其惨烈！
林辰看着站在旁边，一脸“不用谢，这是驴爷我应该做的”表情的灰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到底是福利还是惩罚？！
从那天起，林辰的“痛苦”修行生涯正式开始了。
每天天不亮，他就会被灰驴用各种方式“叫醒”——有时是湿漉漉的舌头舔脸，有时是直接用脑袋把他从床上拱下来，最过分的一次是叼了一桶冰冷的溪水直接浇在他头上！
然后，就是雷打不动的“驴爷陪练环节”。灰驴仿佛对此上了瘾，变着花样地“锤炼”林辰。有时是用蹄子精准击打穴位，有时是用脑袋把他撞得东倒西歪，有时甚至会用上那根力道千钧的尾巴，抽得他如同陀螺般旋转……
林辰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客舍里经常传出杀猪般的哀嚎，引得村民们纷纷侧目，摇头叹息，仿佛在说：这孩子，为了练功，真是拼了命了（主要是拼了脸皮和抗揍能力）。
罗横偶尔路过，看到林辰被灰驴追得满院子跑的场景，那万年冰封的独眼里，竟然也会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同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毕竟，有这么个活宝吸引火力，灰驴似乎暂时没空来“指点”他的刀法了。
然而，在这非人的折磨下，林辰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
他发现自己抗击打能力显着提升，刚开始一蹄子就能让他半天爬不起来，现在挨上七八下还能踉跄着站稳。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也大大增强，那些原本别扭的《龟寿功》动作，现在做起来竟然有了一丝圆转如意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气血比以前旺盛了许多，精力充沛，连个子好像都窜高了一点？
《龟寿功》的修炼，竟然在犟爷这奇葩的“陪练”下，一日千里！
这天，柳村长来看林辰修炼，正好目睹了灰驴一尾巴将林辰抽得凌空翻转三百六十度后平稳落地（虽然落地姿势有点像蛤蟆）的“精彩”一幕。
柳村长捋着胡须，笑眯眯地对瘫在地上喘气的林辰说：“不错，不错，‘老鳖翻身’这一式，已经有三分火候了。看来老灰的‘教学方式’，很适合你嘛。”
林辰欲哭无泪。适合？这分明是往死里练啊！
灰驴则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走到柳村长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教学成果。
林辰看着这一人一驴，忽然觉得，自己这《龟寿功》想要大成，恐怕真得先练就一副“驴都踢不坏”的金刚不坏之身才行。
这江湖，想活得久，果然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当你还绑定了一头热衷于“物理教学”的犟驴的时候。
他摸了摸身上依旧隐隐作痛的青紫，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愈发茁壮的暖流，咬了咬牙。
为了能在这头奇葩驴爷身边多活几年，这揍……他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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