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连忙收起了匕首和臂盾,拱手还礼道,“姑娘放心,些许污秽,伤不了在下。在下江烬,不是那些妖邪之物,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那个魔头,将他除掉。”
他顿了顿,看向那无形的月洞门结界,“这结界……”
安蓉儿立刻明白了江烬的顾虑,连忙解释道:“壮士放心!这结界名为‘清光辟邪阵’,乃是多年前一位云游至此的得道高人所赠,言明可护我安家血脉一次大劫。此阵专克邪祟魔气,对身负魔气、怨念之物有雷霆诛灭之效。但……”
她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但对寻常活人并无伤害,也无法阻挡。甚至……若活人从外向内强行穿过,反而会因扰动阵法气机,在结界上暂时撕开一道口子,给外面的邪魔可乘之机!方才那些怪物,便是想哄骗壮士你进入后宅,利用你穿过结界时产生的短暂空隙冲进来!”
江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险恶的用心!难怪它们如此急切!” 他想起那家丁头目几次三番想拉他、催他进来的举动,心中更是凛然。
“正是如此!” 安蓉儿用力点头,随即看向江烬,眼中带着期盼,“江壮士,你既能斩杀这些邪物,必是身怀正气,绝非邪魔傀儡。请……请壮士穿过月洞门,入内一叙!也好商量如何对付那老魔!”
江烬看着安蓉儿清澈而充满希冀的眼神,又看了看那看似空无一物的月洞门。虽然安蓉儿说得笃定,但刚才那怪物瞬间灰飞烟灭的景象实在太过震撼。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谨慎行事。
他缓缓走到月洞门前,没有立刻穿过去,而是伸出了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那无形的屏障点去。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空气微微荡漾起一圈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
一股温和的、如同暖玉般的触感传来,指尖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阻力,仿佛在穿过一层极其轻薄柔韧的透明水膜,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不适,更无雷霆加身!
江烬心中大定。他不再犹豫,一步向前,整个身体穿过了那层无形的“水膜”。
啵~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轻响,如同肥皂泡破裂。江烬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微凉而湿润的帘幕,眼前的景象似乎瞬间清晰明亮了一丝,空气中那股无处不在的腐朽恶臭也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洁净气息。
他成功进入了后宅结界之内。
回头望去,只见月洞门处,他穿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约莫一人高的、如同水波荡漾般的透明空洞,边缘闪烁着微弱的清光。空洞之外的前庭景象依旧,而空洞之内,则是一片相对安全的空间。
那空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弥合、收缩。
“小姐!他真的进来了!” 一个丫鬟惊喜地小声叫道。
安蓉儿看着江烬安然无恙地穿过结界,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眼中泪光闪烁:“太好了!江壮士,快请进!”
江烬点点头,跟着安蓉儿和丫鬟们走进后宅正房。房门被迅速关上。
安蓉儿引着江烬来到一间布置雅致、但此刻显得有些凌乱的花厅,丫鬟们迅速搬来两张还算完好的凳子。
“江壮士请坐。” 安蓉儿自己也坐下,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悲戚,“府中遭此大难,实在……实在没有茶水待客了,还请壮士见谅。”
“无妨,蓉儿小姐不必客气。” 江烬摆摆手,神情凝重,“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情始末。这福安镇,还有安府,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魔头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将好好一个小镇变成如此人间炼狱?”
安蓉儿闻言,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悲痛,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此事……说来话长,祸根……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种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开始了讲述。
“大约四十多年前,我们福安镇还是个普通的边陲小镇。镇上曾出过一个名叫‘张槐’的年轻人。此人据说自幼便有些异于常人,能看见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懂些粗浅的符咒草药,被镇上人视为有些‘术士’天赋。起初大家也只当他是个怪人,并未过多在意。”
“直到有一年,天降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那是一场持续了整整三年的可怕饥荒!镇上存粮耗尽,外面也买不到粮食,树皮草根都被啃食殆尽……” 安蓉儿的语气充满了痛苦,“每天……每天都有乡亲饿死街头,尸骨无人收敛……整个镇子笼罩在绝望的阴影里。”
“然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镇上开始不断有人失踪!起初是独居的老人、流浪汉,后来连青壮年、甚至孩子都开始莫名消失!人心惶惶,谣言四起,都说……都说是有妖魔作祟,或者……是有人在吃人!”
“终于,有人在深夜,看到张槐鬼鬼祟祟地从镇外乱葬岗方向回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愤怒而绝望的乡亲们冲进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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