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小镇那座被江烬在房顶放弃查探的气派建筑深处。
这里好像是小镇衙门的所在处,此刻大堂之上的主座处,坐着一个身形枯槁、披着宽大黑色兜袍的老者。
兜帽的阴影深深掩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如同刀削、下巴干瘪的下颌,以及……那在阴影下微微向上弯曲,带着一种极度戏谑和玩味笑意的嘴角。
主座前方的大院内,鸦雀无声。
空旷冰冷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站立着至少上百道身影!它们不再是外面街道上那种零零散散、衣衫褴褛的普通居民行尸。它们统一穿着制式的皮甲,手持锈迹斑斑却依旧锋利的刀枪,体型远比普通僵尸高大强壮,腐化的程度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抑制住了,只在关节处或铠甲缝隙露出一些狰狞裂痕。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们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死寂而整齐划一的杀气!
如同……一支沉默的尸骸大军!
而在这支尸军队伍的最前方,如同最忠诚的守卫般侍立在老者两侧的,赫然是几名穿着绫罗绸缎、但全身腐烂严重、动作僵硬、眼中却闪烁着远比普通僵尸更浓郁恶毒怨毒光芒的身影——其中一人,身形微胖,穿着被血污浸透的员外服,面目扭曲残缺,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贯穿洞……
阴森老者枯瘦如同鸟爪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石质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咦?”一声带着浓浓困惑和难以置信的自语,如同夜枭低鸣般从老者喉间溢出。
“居然……还真闯进来一只有点意思的苍蝇?这怎么可能?福安镇已经被彻底隔绝,连一丝缝隙都未曾泄露……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巧合吗?”
他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个无法解释的现象产生了纯粹的好奇。“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然而,这丝困惑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下一刹,那冰冷的、带着无尽戏谑与残忍的阴笑,便如同毒蛇般重新爬回了他的嘴角,甚至咧得更开,露出两排森白尖锐、如同鲨鱼般的牙齿。
“嗬嗬嗬……”低沉而压抑的怪笑声在大殿中回荡,“来得好……来得正好!”
枯槁的手指轻轻一抬,指向安府的方向,语气如同掌控生死的魔王:“正好……老夫最近无聊得紧。让老夫看看,这只无意间闯入戏台的……小虫子,能给这场精心安排的戏码,增添几分新鲜的……乐子?”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变得肆无忌惮,充满了对整个小镇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傲慢与残忍:
“哈!哈!哈!哈!!!”
尖锐扭曲的狂笑声浪,如同无形的魔爪,猛烈地冲击着大殿冰冷的空气,震得殿角悬挂的惨绿骨灯疯狂摇曳,投下无数扭曲舞动的巨大阴影。
....
....
另一边。
江烬对这些全然不知,他正在房顶上急速向着目的地前进。
然而,好景不长。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打断了他屋顶潜行的路径——一个废弃的、铺着不规则石板的小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个干涸的水池,池边歪倒着几尊看不清模样的石雕。广场四周连接着数条街道,此刻,正有不下数十具形态各异的僵尸在广场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徘徊。
它们低沉的“肉…肉…”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回响。
从屋顶直接跳到对面府邸的屋顶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路径,就是穿过这个危机四伏的广场。
“硬闯风险太大,一旦被缠住,引来更多,甚至触发群体狂暴。” 江烬伏在广场边缘一处高屋的檐角后,大脑飞速运转。他需要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或者……制造一个机会!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他小心翼翼地揭下身旁屋檐上一片边缘锋利的半圆形瓦片。掂量了一下重量和形状,选定了广场最远端、靠近一条狭窄巷口的位置,看上去那里远离他需要穿行的路线,而且巷口狭窄,容易形成拥堵。
深吸一口气,江烬手臂肌肉贲张,【附魔】的力量瞬间灌注指尖!
“咻——!”
瓦片如同飞镖般被他全力掷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划过一道低平的弧线,精准地砸在目标区域一扇半塌的木门框上!
咣当!
咔嚓!
巨大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广场上如同炸雷般响起!
瞬间,所有游荡的僵尸都猛地一滞!
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它们浑浊的眼珠齐刷刷转向声源!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渴望的“肉…肉!”声!
离声源最近的几具僵尸率先嘶吼着扑了过去!后面的僵尸也如同受到召唤的潮水,纷纷调转方向,迈着或蹒跚或稍显急促的步伐,争先恐后地涌向那发出声响的巷口!
场面一度混乱拥挤,嘶吼声、碰撞声、骨骼摩擦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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