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犬周身翻腾的烈焰骤然一滞!熔金竖瞳里翻涌的暴戾裂开一道缝隙,它竟下意识低头去嗅——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阳光晒透的棉花味道,混着老人粗糙手掌的皂角香。
“就是现在!”衣领里传来微弱却清晰的波动是小黑的声音。
小黑化作一道凝实的幽影射出,翡翠竖瞳流转着新生的锐光!它吞噬的邪能竟在瞬息炼化,虚影暴涨如远古凶兽,巨口噬向火犬心口搏动的灵力中心!
火犬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却并非愤怒。棉垫上腾起一缕凡人不可见的、淡得近乎透明的青烟,温柔地缠绕上它燃烧的颈项。那是最纯粹的不舍与牵挂——老王头弥留之际,指尖最后抚摸过棉布的温度。
怨念凝成的灵力外壳寸寸龟裂!小黑吞噬的阻力骤减,幽光如潮水般淹没那团跳动的火苗。
烈焰飞速消退,火犬庞大的身躯急剧萎缩,熔岩烈火褪成黯淡的焦黄皮毛,最终瘫倒在地的,只剩一条瘦骨嶙峋、尾椎骨还带着灼痕的老黄狗。它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虚空某处,喉咙里发呜咽后瞬间化为一团灰烬。
“它…”玲子捂着肋骨的剧痛踉跄走近,指尖想碰触那颤抖的皮毛。
“你吞噬的时候能不能留下它的魂魄,它也很可怜。”玲子问小黑。
“执念已散,魂将归冥。”小黑的声音带着肃穆,小黑轻轻拍了拍玲子手腕:“随我来。”
意识被猛然抽离!玲子眼前景象飞旋,再定神时已立在一片流淌着星尘的虚空长河边。
一道古朴的石门虚悬河上,门内旋转着温柔的暖白光晕。两个依偎着的半透明身影正踏入门扉——佝偻的老人牵着条欢快摇尾巴的黄狗。老王头回头,隔着无尽时空对玲子咧开没牙的笑,黄狗尾巴摇成了风车。
光门无声闭合,化作星屑散入长河。
玲子恢复意识后和小黑迅速清理了现场小黑存在过的痕迹,玲子倒在地上,发现自己累的站不起来了。几乎要睡过去了,脚步声将玲子吵醒。
三名身穿银灰色统一着装的人影冲进客厅,为首的中年女人掌心绽放翡翠色柔光,瞬间笼罩整个空间。暖流抚过,玲子断裂的肋骨传来麻痒的愈合感,焦黑的皮肤渗出清凉。
“调研局!”是李老师,她语速利落,翡翠光晕分成三股涌向昏迷的沈昱君三人,“生命体征稳定,送医院救治!”
她目光扫过墙角蜷缩的老黄狗和它身旁的旧棉垫,最终落在浑身血污的玲子身上,带着审视:“三级接近四级的邪灵…你一个人控住的?”
玲子疲惫地靠住焦黑的承重柱,指尖无意识摩挲沉灵石碎渣:“它主人的魂…回来了。” 目光落在那块沾了泥的旧棉垫上。
陶老师的钢笔尖在报告纸上悬停了足足十秒。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映着他镜片后锐利的目光。
“所以,”他推了推眼镜,“沉灵石干扰了它的怨气核心,加上老王头残魂的感召,引发了灵体自我净化?”笔尖最终落下,在“事件定性”栏写下:3级怨灵火犬(祸斗倾向)自主消散。
“是。”玲子垂着眼,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印。
报告上交,调研局对于此次任务批了一大笔奖金,因为邪灵等级上升奖金是几何比例提高的。
调研局的正式调研员听说了一个预备调研员一个人控制了3级接近4级的邪灵,并且处理了它,都议论纷纷尤其还是一个后天形成的灵能者,太不可思议了,很多人去查了任务报告,发现只是因为邪灵被原主人感化,自动消失了,才觉得比较合理。
后来几人听说火犬事件的后续,王胖子因为受刺激过大,失忆忘了当天的事,而且卧床了一段时间。恢复后性情大变,痛改前非,还把卖旧宅的钱捐给了慈善组织和动物保护组织,还听说天天去他爹坟前磕头几小时。
不久奖金批了,一笔足以让玲子几个月不用打工的巨款打入账户。火锅店包厢里,红油翻滚出辛辣的蒸汽。玲子将两张卡推到对面。
“奖金平分。”她语气不容置疑。
陆子涵筷子尖戳着毛肚,痞笑:“呦,阔气!不过嘛——”他筷子一转指向自己脑袋,“哥们儿这脑袋值钱,差点被烤成撒尿牛丸!这钱你留着,下次请我吃更贵的!”
沈昱君更干脆,将卡推回玲子面前,只淡淡说了两个字:“不必。”
热辣的汤汁滚入胃里,驱散了老宅残留阴霾。
陆子涵吃饱了看出玲子和沈昱君状况不对,找了个借口开溜了。陆子涵始终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逍遥快乐的性格。
玲子和沈昱君站在深夜寂静的街口。霓虹灯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
玲子喉咙有些发哽。那些因误以为他疏远自己而生的怨气,被老宅的火和此刻的夜风吹得七零八落。
沈昱君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就如同冰湖表面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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