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刺客的弯刀劈至咽喉时,陆乘才看清对方后颈的狼头刺青——与陈武兵符上的标记分毫不差,而刺客嘶吼的“少主,跟我们回狼山”,比寒髓散更像淬毒的冰锥,扎得他浑身发麻。玄羽飞身挡在他身前,短刀格开弯刀,却被另一人暗箭射中腰腹,踉跄着撞在太庙红墙上。
“少主?”陆乘攥紧长剑,寒毒与震惊交织,经脉像被勒紧的弓弦。他盯着刺客的狼头刺青,又摸向怀里密信背面的“北狄血脉”四字,心脏骤然缩紧——难道长史的密信不是谎言,他真的不是纯粹的陆家人?
“奉骨都侯之命,恭迎少主回狼山!”为首的刺客咧嘴笑,露出两排黄牙,“镇北王不过是利用你,你的生父可是我们狼山部的左贤王,当年与陆家联姻,才将你寄养在镇北王府!”他挥刀指向被擒的陆家长史,“这老东西早就投靠骨都侯,你父王的‘遗命’,不过是骗你交出图谱的幌子!”
长史脸色惨白,嘶吼着反驳:“胡说!世子是纯纯正正的陆家人,你们别想挑拨离间!”刺客却一刀刺穿他的肩膀,从他怀里掏出半块狼形玉佩,与陆乘幼时戴过的玉佩严丝合缝:“这是左贤王的信物,你贴身戴了十几年,还敢说不是北狄血脉?”
陆乘浑身一震,那半块狼形玉佩确实是他自幼佩戴,父王只说是“故人所赠”,从未提及来历。寒毒趁机疯窜,他眼前发黑,却死死盯住那枚完整的玉佩,喉间涌上腥甜:“我若真是北狄少主,骨都侯为何要在野狼谷置我于死地?”
“那是镇北王的意思!”刺客挥刀砍来,刀刃带起的风裹着雪粒,“他怕你认祖归宗,断了陆家夺天下的路!骨都侯是想救你,才让我们来抢图谱——这秘药不仅能解你的寒毒,还能让你号令狼山部!”
玄羽挣扎着爬起来,挡在陆乘身前,短刀染满鲜血:“世子,别信他的鬼话!他们是想夺图谱,控制你!”苏锦的援军早已围上来,林将军率人将刺客团团围住,箭雨密集如蝗,却被刺客用弯刀尽数格开——显然是北狄的精锐死士。
陆乘挥剑冲上去,长剑直指为首刺客的咽喉:“说!我生父左贤王在哪?骨都侯与镇北王的约定到底是什么?”刺客侧身避开,弯刀与长剑碰撞,火星溅在雪地上:“少主跟我们回狼山,自然会告诉你一切!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寒毒在体内灼烧,陆乘的动作渐渐迟缓,却借着一股狠劲,一剑挑开刺客的蒙面巾——那张脸,竟与他有三分相似。“你……”他瞳孔骤缩,长剑险些脱手。刺客见状狂笑:“怎么样?像吧!我们都是左贤王的部下,奉命来接你回家!”
苏锦的声音突然穿透厮杀声:“陆乘,别被他迷惑!”她策马冲来,长枪直指刺客后心,银甲在雪光中泛着冷光,“无论你是什么血脉,你都是守大启疆土的陆乘,是我信任的战友!”长枪刺穿刺客的肩膀,鲜血喷溅在陆乘的战袍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苏大人!”陆乘嘶吼着挥剑,与苏锦并肩作战。两人配合默契,剑枪交织,很快就将刺客逼入绝境。为首的刺客见大势已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后射向天空,红色的火光在雪夜里格外刺眼:“骨都侯说了,三日后雁门关外,要么少主归宗,要么血洗大启!”
说完,他猛地咬碎舌尖,嘴角溢出黑血——又是死士。陆乘眼疾手快,在他倒地前夺过那枚完整的狼形玉佩,指尖触到玉佩上的纹路,与幼时的记忆完全重合。他看着地上的刺客尸体,又看了看苏锦,心里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别多想。”苏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血脉不能定义你,你做的选择才可以。无论你是陆家世子,还是北狄少主,只要你护大启百姓,我就永远站在你这边。”她递过来一瓶解毒丸,“你的寒毒不能再拖,萧珩陛下的病情也越来越重,我们必须尽快炼成解药。”
陆乘服下解毒丸,体内的寒毒稍稍缓解。他握紧狼形玉佩,又摸了摸怀里的秘药图谱,突然明白过来:镇北王、骨都侯、晋王,所有人都在利用他的身世,争夺图谱和天下。而他,必须在三日后的雁门关之约前,弄清所有真相。
“沈砚,你带暗卫审讯剩下的活口,务必问出左贤王的下落。”陆乘转身下令,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坚定,“林将军,你带援军护送萧珩陛下回京,尽快炼制解药。我和玄羽去雁门关,会会骨都侯和我的‘生父’。”
苏锦眉头微皱:“雁门关凶险,我与你一同前往。”
“不行。”陆乘摇头,“京城刚经历逼宫,晋王虽被擒,太后的势力还在,萧珩陛下需要你守护。”他看向苏锦,目光灼灼,“三日后,我会带着真相回来,与你一起平定天下。”
苏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给你调遣五百精锐,再让玄羽护你周全。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活着回来。”她递过来一枚虎符,“凭此符,可调动雁门关的守军,若有异动,无需禀报,直接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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