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生死守候
御书房内的烛火摇曳生姿,燃至第三日,焰苗已显疲惫,仿若风中残烛。苏锦守在萧珩床边,眼底布满红血丝,面容憔悴。太医院院判离去后,留下的话语似千斤重石,压在她心口——“陛下体内毒已侵入心脉,最多只剩三日,若还寻不到解药……”后面的话未完,却字字如刀,剜在心上。
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李德全端着参汤走进来,声音压至最低:“长公主,您三天没合眼了,喝碗参汤垫垫吧。宗室那边……还在宫门外闹,说要请太后临朝,立二皇子为储君。”
“让他们闹。”苏锦未回头,目光如炬,死死盯住萧珩青黑的脸,指尖攥着他冰凉的手,似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倚靠。
话音刚落,萧珩的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苏锦猛地抬头,看见他眼皮似有千钧之重,颤了颤,缓缓睁开一线。那双往昔灵动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灰雾,连聚焦都困难。
“阿姐……”萧珩的声音轻得像游丝,气若游丝,“朕……朕有话跟你说。”
苏锦连忙凑过去,把耳朵贴在他唇边,眼泪几乎夺眶而出:“陛下,您说,臣听着。”
“扶朕起来……”萧珩示意李德全搭把手,勉强靠在软垫上,胸口剧烈起伏,咳出两声,指缝渗出暗红的血。他目光落在床底,语气决绝:“李德全,把朕床底的暗格打开。”
暗格里藏着的紫檀木盒被取出。萧珩示意李德全递给苏锦,眼神透着少有的坚毅:“这里面……是朕的遗诏,还有……传国玉玺。”
苏锦打开木盒,明黄的遗诏映入眼帘,“传位于镇国长公主苏锦,代掌江山,后位永虚”几个字,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她猛地抬头,眼眶泛红:“陛下!您胡说什么?您定会好起来,这遗诏……”
“朕没胡言。”萧珩打断她,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出奇的大,“阿姐,朕知晓自己的身子……撑不了多久。宗室那帮人狼子野心,二皇子年幼,唯有你能稳住江山。这玉玺,朕今日交予你,你定要……为朕守住大启万里河山。”
“还有,”萧珩声音渐软,眼底闪过愧色,“此前……朕逼你为后,是朕之过。遗诏里写‘后位永虚’,是朕给你的承诺——你是镇国长公主,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往后……你想选谁,想过何种日子,皆由你自己定夺。”
苏锦的泪如断线珠子般落下,砸在遗诏上,晕开一片墨迹。她想反驳,想说萧珩定能挺过来,可看着他眼底的死气,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只剩哽咽:“陛下,臣……臣一定守住江山,等您好起来,再把江山还给您。”
萧珩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却满足,他慢慢松开手,靠在软垫上,眼神渐渐涣散:“好……朕等你……”话音未落,头一歪,竟又昏了过去。
“陛下!”苏锦惊呼着扶住他,伸手探他鼻息,还好,还有气。李德全连忙去叫太医,殿内又乱作一团,只有那紫檀木盒放在案上,遗诏和玉玺的光,映得人眼疼。
北疆捷报与生死抉择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北疆大捷!陆将军凯旋归来!”
苏锦猛地抬头,心脏狂跳起来。陆乘回来了!他是不是带了解药?是不是能救萧珩?
她顾不上太医正在为萧珩诊治,抓起木盒就往外跑,连狐裘都忘了披。刚跑出御书房,就看见宫道尽头,一支黑色的队伍正疾驰而来。为首的人穿着玄色铠甲,肩上沾着雪和干涸的血,不是陆乘是谁?
陆乘也看见了她,翻身下马,快步冲过来。他身上还带着北疆的寒气和血腥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发哑:“阿锦!你没事吧?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他……”苏锦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想说萧珩病危,就看见陆乘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瓶,眼里满是光:“阿锦,你看!这是蛮族的解药!我从蛮族首领手里夺来的,能解‘牵机引’变种毒,陛下有救了!”
苏锦看着那青瓷瓶,眼泪掉得更凶,却带着狂喜。她一把抓住陆乘的手,把他往御书房带:“快!陛下刚醒过一次,又昏过去了,太医说他最多只剩三日,这解药……”
“我这就去给陛下喂药!”陆乘脚步不停,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紫檀木盒,看见露出的玉玺边角,却没多问——现在救萧珩,比什么都重要。
太医接过解药,小心翼翼地给萧珩喂下。半个时辰后,萧珩的脸色渐渐褪去青黑,呼吸也平稳了些。太医院院判松了口气,对着苏锦和陆乘拱手:“长公主,陆将军,解药起效了!陛下体内毒正在消退,只要好好静养,不出半月就能醒过来。”
苏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腿一软,差点摔倒。陆乘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语气里满是心疼:“阿锦,你三天没合眼了,现在陛下没事了,你该好好休息了。”
“我没事。”苏锦摇摇头,看着萧珩平稳的呼吸,心里终于踏实了些。她想起案上的紫檀木盒,转身对陆乘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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