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玛利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感激,也有更深的自责:“王……是属下大意,低估了对手,辜负了您的信任……请您责罚!”
“责罚?”华烨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责罚你有用吗?能让你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还是能让我现在就拿到天宫号?”
他站起身,踱步到苏玛利面前,声音沉稳:“苏玛利,你是我天宫的老将,是我华烨重新执掌秩序不可或缺的臂膀。一次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丢了心气,忘了我们男天使本该站在怎样的高度。”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眼神深邃:“这次的事情,记住教训。地球,雄兵连,还有那些小妞们……比我们预想的要麻烦一点。但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苏玛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混合着羞愧、忠诚与复仇欲望的火焰:“属下明白了!谢王不弃!此辱,属下必亲手洗刷!”
华烨这才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算是满意的神色:“这才像点样子。下去好好休养,熟悉一下现在这些‘新花样’的打法。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些对手了。”
“是!”苏玛利郑重行礼,退出了大殿。他的步伐虽然因为伤势还有些虚浮,但脊梁却重新挺直。
看着苏玛利离开的背影,华烨坐回王座,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不弃?呵……”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玩味,“或许吧。不过,再仁德的君主,也需要能替他开疆拓土、也懂得畏惧的将军。”
“苏玛利……可别让我真的失望啊。”
……
恶魔一号静静悬浮在近地轨道。
蔷薇透过观测窗,凝视着下方那颗蔚蓝的星球,眼神复杂。
凶潮的威胁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近乡情怯。
“怎么,想家了?”莫甘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慵懒。
她优雅地踱步过来,与蔷薇并肩而立,同样望向地球。
“想去就去看看吧。现在天使那边暂时休战,华烨正在准备进攻梅洛天庭,我们有点空闲。”
蔷薇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想去就去呗。”莫甘娜耸耸肩,“不过别抱太大希望,人类的愚蠢和健忘,我见识了上万年。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
蔷薇终于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坚定:“他们不是混蛋,凉冰。他们只是……不明真相。”
“不明真相?”莫甘娜嗤笑一声,她逼近一步,几乎与蔷薇面对面,红唇勾起一抹冷意,“不明真相就可以随便伤害你、诋毁你吗?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做的,可以赶我走,或者……杀了我。”蔷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但我做了选择,我也会承担一切后果。”
莫甘娜凝视着她,眼中的戏谑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近乎恼怒的维护:“听着,小丫头。没人能从我手里夺走你,更没人能从我允许之外伤害你!”
蔷薇没有再多言,她深吸一口气,面前一个微型的虫洞涟漪荡漾开来。
她一步踏入,身影消失在恶魔一号的大厅中。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尘土的味道。
蔷薇的身影从虫洞中迈出,脚下的焦土传来熟悉的触感。
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战争留下了深刻的伤疤,但生活仍在继续。
然而,她很快感受到了更冰冷的东西。
街道的残垣断壁上,涂鸦着刺眼的标语:
“恶魔滚出地球!”
“杜蔷薇——文明的叛徒!”
“雄兵连已与恶魔同流合污!”
巨大的电子屏上,甚至播放着经过恶意剪辑的片段:她站在恶魔一号上的画面,与莫甘娜并肩而立的镜头,配以煽动性的解说,将她描绘为为了力量投靠邪恶的堕落者。
每一个字,每一幅画面,都像一把无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走到一个为战争孤儿设立的救济点,想帮忙分发物资。
“谢谢你,姐姐。”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饼干,仰起脏兮兮的小脸,天真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你也是雄兵连的战士吗?像……像葛小伦哥哥那样保护我们吗?”
那一刻,小女孩眼中纯净的信任像一道微光,短暂地照进了蔷薇冰封的心湖,让她感到一丝几乎被遗忘的温暖。
但旁边一位工作人员立刻紧张地将孩子拽到身后,警惕地盯着蔷薇,压低声音道:“别乱说!她……她就是杜蔷薇!”
“杜蔷薇”三个字像是一道魔咒,瞬间熄灭了小女孩眼中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困惑、茫然,然后慢慢转变为让蔷薇心碎的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蔷薇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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