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殿内还是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王在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东江镇部分将领不服,局势混乱,几近炸营!后金方面,暂时未见大规模异动,但小股侦骑活动频繁,似在窥探我方虚实。”
他上前一步,语气愈发忧急:“陛下,袁崇焕此举,纵使毛文龙确有罪责,然其手段过于酷烈!不经三司会审,不报朝廷核准,擅杀一方大将,此风万不可长!边关将士闻之,岂不人人自危,心寒齿冷?
如今东江镇群龙无首,若被建虏乘虚而入,我辽东侧翼如同虚设,山海关将直面兵锋,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在晋重重一揖:“臣恳请陛下,速派重臣前往东江安抚军心,稳定局势,并……即刻下令,锁拿袁崇焕进京,问其擅专之罪!”
他话音未落,一个略显尖细却透着迫不及待的声音立刻接口:
“王尚书老成谋国,此言句句在理!”
只见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忠贤迈出一步,他面色悲愤,仿佛被杀的是他亲信,
“陛下!那袁崇焕眼里可还有君父?可还有朝廷?他这就是矫诏!是谋逆!罪不容诛!老奴以为,当立即派出缇骑,将那狂徒锁拿进京,明正典刑!辽东事务,需得选一位忠诚可靠、知兵善战的国之干臣前去总督,方能稳定大局!”
魏忠贤说话时,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几个自己派系的官员,那点迫不及待安插自己人的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
几个清流官员闻言,脸上已露出愤慨之色,却强忍着没有立刻发作。
御座之上,年轻的崇祯皇帝朱由检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理会王在晋的忧惧,也没有接魏忠贤的话茬,只是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御案的龙纹上不轻不重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众臣的心尖上。
崇祯的目光越过争执的双方,投向一直如定海神针般沉默站在武将班首的英国公张维贤。
“英国公,”
崇祯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你是国之柱石,依你之见,辽东战守,关键何在?”
张维贤须发皆白,身躯却依旧挺拔如松,
他沉吟片刻,声若洪钟:“回陛下,辽东之局,犹如一盘大棋。首重者,乃宁远、锦州防线,此为我大明之盾,坚不可摧;其次,便是皮岛东江镇,此为刺向建虏侧后的一把尖刀,使其寝食难安,是为牵制。”
张维贤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如今,毛文龙死,东江生变,这把尖刀……钝了,甚至可能伤及自身。若建虏此时倾力来攻,我军唯有依托宁锦坚城,稳守反击。然……”
老国公顿了顿,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的事实:“国库空虚,各地催饷奏疏堆积如山。久持之下,恐……粮饷不济。”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不要说这偌大的帝国!
没钱!
这两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整个文华殿都矮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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