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已经嫁出去了,在娘家成了客人;或许是因为这次过年红包给得大方——王圆圆和丈夫每人给侄女包了五百块压岁钱;又或许是哥嫂今年在外挣了钱,嫂子心情舒畅。王圆圆明显感觉到,这次带着孩子回娘家,嫂子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其实在大学毕业前,王圆圆和嫂子的关系一直亲如姐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嫂子是她大一寒假时进的家门。为了不让新媳妇感到生分,那个假期她整天陪着嫂子说话解闷。大一那年暑假,嫂子怀孕七八个月,她每天在家变着法子给嫂子炖鲫鱼汤补,排骨汤补身子。
从大二寒假开始,每次放假回家,她总不忘给侄女带几件新衣服、新玩具。那些年,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嫂子和侄女。
有好几个寒暑假,她都在家帮着嫂子带孩子。每当母亲抱怨嫂子乱花钱、不爱干活时,她总是立刻反驳:“又没花你的钱,您管那么多干嘛?”“谁家没点家务活?嫁到咱家就是来干活的?”“上辈人少管下辈人的事。”
她没有亲姐妹,那时的她,真心以为这份姑嫂情能一直延续下去。
在娘家的这一个月,过得比在婆家舒心百倍。婆婆偶尔会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客套的关怀,和王圆圆说上几句,再和亲家寒暄一番,礼数周全,却总隔着一层。
住满一个月后,张文龙来接她们母女回家。
晚饭时分,孩子醒着——比起月子里,女儿清醒的时间明显长了。王圆圆刚喂完奶,就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等着公婆或丈夫吃完后接手,好让自己去吃饭。
这场景让她想起在娘家的日子——每次吃饭,母亲总是第一时间接过孩子,催着她:“快去吃饭,趁热吃。”
此刻,看着那一家三口围坐餐桌有说有笑,自己却像个局外人般被晾在一边,王圆圆心里涌起巨大的落差。
公公终于吃完起身,王圆圆以为他会顺手接过孩子,却见他径直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又等了一会儿,婆婆才从厨房出来:“我来抱,你去吃吧。”
王圆圆默默把孩子递过去。孙喜梅抱着孙女走到丈夫身边,老两口一起逗弄孩子。
“一个月没见,长开不少。你看这鼻子、这嘴巴,多像文龙。”
“哎哟,小闹人精,看这儿看这儿。”
王圆圆走进厨房,看见盘子里所剩无几的残羹冷炙,顿时没了胃口,只盛了一碗汤大口大口地喝着。
“怎么不吃菜?”张文龙疑惑地问。
“不饿。”王圆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低声讽刺,“你这吃的是满汉全席?细嚼慢咽这么半天。”
张文龙浑然不觉:“吃饭就得慢慢来,像你那样狼吞虎咽对肠胃不好。”
王圆圆怒极反笑:“是,我没你有福气,还有人等着我抱孩子呢!您慢慢享用,不打扰了。”
她摔下碗走出厨房,重重坐回沙发。让她吃剩饭,还想让她刷碗?休想!谁要是敢提,她就敢怼回去。这个“好媳妇”,她不想再当了。
婆婆瞥了她一眼:“你先去睡吧,孩子我们看着。”
王圆圆没应声,看了眼手表——七点二十。
“晚上让文龙睡小卧室吧,他明天还要上班。”
王圆圆依旧沉默,转身进了卧室。
回到婆家的第一个夜晚,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客厅里的说笑声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你看这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就是不睡。哪家孩子像你,白天睡晚上闹!”张利民笑着逗孙女。
“这一个月长了不少肉,小脸圆乎乎的。”孙喜梅捏捏孙女的小手,又摸摸小脸。
“蔓蔓,看这儿,我是爸爸!”一个月没见,张文龙也兴奋地凑过去,望着母亲怀里的女儿。
“我跟圆圆说过了,晚上你睡小屋。待会儿我把床铺一下。”孙喜梅对儿子说,“孩子晚上要是闹一夜,你明天还怎么上班?圆圆白天还能补觉。她可以跟着孩子的节奏,孩子睡她就睡。孩子醒了也不用她干别的,就看着孩子,能有多累?”
这番话打动了张文龙,想着既然老婆也没出声反对,那便是同意了。
卧室里的王圆圆没听见丈夫反驳,心彻底凉了。
呵!她是机器人吗?孩子睡她就睡?孩子醒她就醒?就看着孩子能有多累?那她把孩子留给他们行不行?她也想去上班!
在娘家时,晚上多是母亲搂着孩子睡。想到今后漫漫长夜都要独自面对,王圆圆心里发怵。
门外,张文龙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从柜子里抱了床新被子,又轻轻带上门离开。
王圆圆死死盯着那扇门,在心里冷笑:“你最好永远别再进来!”
不久,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她听见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哄着——爷爷抱完奶奶抱,最后爸爸抱。
婆婆心疼儿子:“文龙,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孩子有我们呢。”
张文龙信了母亲的话,洗漱完便去小卧室睡了。可他不知道自己刚睡着没多久,孩子就被送进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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