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说出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么?一方面逼我远离,斩断旧情,另一方面又不允许我另有交集。究竟要我怎么做,才算合您叶家的规矩?”
叶义康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却更显冷酷:“我只是在排除一切可能危及我儿子情绪的潜在风险而已。”
“潜在风险?”赵云笙几乎要冷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叶先生,容我说句难听的,这与我有何相干?我现在……只替靖川感到心疼和悲哀,因为他生在叶家……”
叶义康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语气却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玩味:“那个男人……好像是姓李?”
赵云笙瞳孔骤缩,猛地向前踏了两步,周身气场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那架势几乎下一秒就要挥拳相向。
然而,最终,他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滔天的怒火死死压回心底,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紧接着,他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我会卖掉‘盛世’,离开江市。叶先生,别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您要求的事,我做了。也请您……适可而止,别逼人太甚。”
叶义康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属于胜利者的淡漠笑意,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局:“看来……你也只能做出这个最明智的选择。我儿子因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作为父亲,我对你已经足够宽容。”
赵云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近乎破碎的冷笑,却终究一个字也没再说。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有任何留恋,大步离开。
走廊很长,灯光冷白得刺眼,将他孤绝的背影吞没在空旷的廊道尽头,每一步都踏碎了仅存的温度。
叶义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背上,如同实质,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口。
老练如他,自然心知肚明是谁在纠缠不休。若非如此,这个叫赵云笙的年轻人,早已死了一百次。
至于赵云笙怎么想,是恨是怨,是痛是悔,他毫不在意。
只要这个隐患彻底从他儿子的世界里消失,不再带来任何麻烦,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与叶家无关。
电梯缓缓下行,狭小的空间像一个冰冷的金属囚笼。
赵云笙背靠着冰凉的不锈钢梯壁,闭上眼。
叶义康冰冷的警告、斩断一切的决绝、李言淳的最后通牒、还有他那艘刚刚决定要亲手抛锚、正在缓缓沉没的“盛世”方舟。
所有出路似乎都被堵死,所有的选择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失去。
他拿出手机,屏幕漆黑,映不出他此刻苍白的面容,也映不出任何希望。
李言之的名字安静地躺在通讯录里,却像隔着一个世界般遥远。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自嘲弧度。
或许,李言之的离开,才是对的。
远离他这个麻烦缠身、注定沉没的人。
电梯到达一楼,发出“叮”的清脆声响,像是在嘲讽他的困顿。
门开了,外面是嘈杂的人间。
赵云笙深吸了一口满是消毒水味的空气,睁开眼,迈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路,似乎只剩下一片看不到光的迷雾。
但他必须走下去。
至少,在彻底沉没之前,他得为“盛世”船上的人,找到最后一块救生浮木。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给李言淳回复了一条信息:「没谈。跟谁都没谈,李总放心。」
按下发送键,仿佛也抽空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然后,他拿出香烟,微微颤抖的手挡着风,点燃。
抬起头,灰色的、压抑的天空中,开始零零星星地飘下细小的雪绒花,冰冷地落在他的脸上、睫毛上。
他伸出手,接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看着那一点冰凉在指尖迅速消逝。
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没事的,赵云笙……强者只是失败了,但它依然是强者。到哪里……都可以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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