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笙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扣住李言之冰凉的手腕,用尽全力将他从那男子的掌控中拽了出来!
“你喝太多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低沉、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力度,在寒冷的夜风中显得格外冷硬。
李言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茫然地抬起头,眼神涣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在赵云笙脸上。
看清是谁,涣散的瞳孔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那惊愕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被一种深可见骨的、冰冷的抗拒彻底覆盖。
“放手!” 他挣扎着,声音沙哑干涩,却异常坚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别管我!滚开!”
赵云笙的手如同焊在了他的腕骨上,纹丝不动。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审视着李言之迷蒙的双眼和异常潮红的脸颊:“陌生人我自然不管。”
“那我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李言之猛地甩手,试图挣脱钳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此刻眼神反而诡异地清明了几分:
“大学时你甩得那么干脆利落,这辈子不都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赵云笙沉默了一瞬,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就算如此,撞见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狼狈,“……至少,看在沈杰希的面子上。”
“面子?!” 李言之猛地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眸此刻像淬了火的刀子,直直刺向赵云笙,“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他用力甩动手臂,试图挣脱,“你不是来找乐子的吗?滚去找你的艳遇!别在这碍我的事!”
身体因剧烈的挣扎而更加不稳,晃了晃,转身就要踉跄着朝那壮硕男子靠去。
那壮硕男子早已怒不可遏,见状立刻上前,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推在赵云笙胸口:“操!聋了吗?!他说了不用你管!滚!”
赵云笙被推得向后踉跄一步,胸口一阵闷痛。
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死死锁在李言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的背影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再次欺身上前,动作更快、更加强硬,一把攥住李言之的小臂,将他整个人拽得转了半圈,强行拉回自己身边,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砸进对方混乱的耳中:
“跟我走!你要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我陪你!但跟他走,不行!”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如果李言之是清醒的,赵云笙绝不会干涉半分。
但此刻的李言之,浑身弥漫着一种浓烈的、近乎自毁的绝望气息,像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
他不能视而不见。
李言之被拽得转回身,迷离涣散的目光对上赵云笙那双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的、写满不容置疑的眼睛。
他沉默了几秒,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越过赵云笙的肩膀,投向不远处那栋灯火辉煌、如同宫殿般的五星级酒店,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指令感:
“去那儿。现在,立刻。”
没有商量,只有命令。
前台。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落。
李言之面无表情地将身份证拍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面上,声音像冰冷的机器:“套房。单层最好。安静点。”
他甚至没有看前台小姐一眼。
赵云笙沉默地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像一个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的、沉重的影子。
他今晚驱车来此,本就是被积压到极限的孤寂与烦闷驱使,想在这欲望的迷宫里寻找片刻的遗忘与放纵。
可当同行的对象变成了李言之,当目标从模糊的“陌生人”变成了这个有着复杂过往、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自毁气息的熟人,身体深处却是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没有燥热,没有悸动,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
是熟人间的尴尬和排斥在作祟?
还是……更糟糕的——我对他,根本不行?
这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脊椎,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踏进铺着厚厚地毯、弥漫着昂贵香氛的豪华套房,那无形的压力骤然加剧,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
李言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套房里令人窒息的寂静:
“谁先洗?你,还是我?”
这直白的问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让赵云笙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转过身,看着李言之苍白而紧绷的侧脸,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迟疑地、艰难地问出口:
“……你……真确定要做?” 这并非羞辱,而是他此刻真实的不确定和隐约的担忧。
李言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
眉宇间凝起冰冷的怒意,他猛地转头直视赵云笙:“都到这步了,赵云笙,看不起我也该有个限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