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张开心看清楚了,原来是梁晓燕那丫头。
他立马踩着“凌波六步”的轻功,脚底板贴着地皮挪,轻轻走到了文慧身后,手指戳了戳她后背,小声喊:“小燕子!”
文慧正准备走上台阶,进入走廊,听见这声“小燕子”,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文慧嘴巴已经张开,看那架势,下一秒就要喊出“张开心”三个字。
张开心眼疾手快,往前一探身,右手掌稳稳捂住她的嘴,左手同时按在她肩膀上,把人往柱子后又带了带。
他自己则侧着身,耳朵贴向院子里,听了两秒没动静,才低头对着文慧眨眨眼,另一只手比了个“嘘”的手势,指尖在嘴唇上轻轻点了点。
文慧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泪,鼻子抽了抽,温热的气息扑在张开心的手掌心。
她点点头,双手抓住张开心的手腕,指节都在用力,感觉是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张开心慢慢挪开手,刚松开一条缝,就听见文慧压着嗓子的气音:“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衣襟上,没敢哭出声音,肩膀却一抽一抽的。
张开心赶紧把她拉到旁边更偏的小角落,那地方堆着些旧花盆,叶子都黄了,正好挡着人。他蹲下来,跟文慧平视,从怀里摸出块皱巴巴的帕子——还是白天陆婉宁塞给他的,递过去:“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么?先擦擦,别让人看见泪痕,回头又给你找不痛快。”
文慧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脸,帕子太小,擦得脸颊红通通的。
“徐公子倒没怎么着我,就是李婉儿,”她声音压得极低,嘴唇抿了抿,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打了我几个耳光,还把我关在柴房一晚。”
张开心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闷得慌,还有点发疼——这丫头在南城一中的时候,就是个娇滴滴的,谁都没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现在倒好,平白挨了耳光,还被关柴房。
他咬了咬牙,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小燕子,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还是加倍奉还的那种。她打你三个,我让她自己扇自己六个,少一个都不算完。”
文慧愣了愣,眼泪忽然就不流了,看着张开心,嘴角浅笑:“你别冲动,这里是徐府,到处都是家丁护院,李婉儿又是行省平章政事的亲侄女,不好对付。”
“对付不对付,也得报仇,”张开心哼了一声,又问,“文君姐姐呢?她怎么样?没受委屈吧?”提到文君,他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急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裤腿。
“文君姐姐没事,”文慧见他紧张,赶紧说,“李婉儿好像有点喜欢文君姐姐,大概是要文君教她学琵琶的缘故吧。”
张开心松了口气,后背往旧花盆上靠了靠,心里头那块石头落了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念叨了两句,又问,“那月时忠、陈枫还有月度呢?他们三个怎么样?也被关在这里?”
“不在这儿,”文慧摇摇头,往院子里瞥了一眼,确定没人过来,才接着说,“徐公子说他们三个是男人,力气大,怕在这儿闹事,就把他们关在御水碧庄西边的荷花苑了。我听看守我的丫鬟说,荷花苑那边守卫更严,门口有四个护院轮班,晚上还加两个人,说是怕他们逃跑。”
张开心皱起眉,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荷花苑……我白天干活的时候听柴房的老周说过,好像是在府里西边,离主宅有点远,周围都是水,就一座小桥通着,确实是个容易看守的地方。”
又聊了一会,张开心提出要进房间看看文君,文慧说,不可,这里面还有三个徐府的丫鬟,会被人发现的。
张开心只好作罢。
张开心告诉文慧,他、陆婉宁、青禾三人都混进了徐府。
他是在徐府柴房做杂役,陆婉宁在前堂做杂役,青禾易容了,在李婉儿身边做丫鬟。
张开心说他们三人准备把你们救出去,他今晚回到柴房好好想计划,到时候通知你们。
“计划还没完全想好,”张开心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今晚找你,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情况,还有府里的守卫布置。等我回去跟陆婉宁和青禾碰个面,把情况汇总一下,好好琢磨琢磨。
你也知道,救人不是小事,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慌,万一出了岔子,不光救不了你们,我们三个也得栽在这儿。”
他顿了顿,看着文慧,认真地说,“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你们都救出去,一个都不会落下。”
文慧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看着张开心的脸,月光下,他的轮廓比在南城的时候硬朗了些,可那双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亮闪闪的,让人觉得踏实。
她忽然想起在南城一中的时候,自己总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跟别的同学打闹,那时候她就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后来发现他穿越了,她没多想,就跟着来了,一路上受了多少苦都没觉得,就想能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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