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善使心头猛地一震。导电凝胶残留的静电场,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可这孩子居然能“闻”出来?他忽然想起系统档案里的一句话:“高频共振敏感者,多见于未发育完全的神经系统——儿童对微弱电磁场的感知阈值,远低于成人。”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放得极轻:“那你告诉叔叔,光爷爷最后说了啥?”
小女孩眨眨眼,像是在回忆一段模糊的梦:“他说,灯还没亮,但风已经暖了。”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的灯忽闪了一下,像是回应。
赏善使没再追问,转身溜进档案室。通风口的金属格栅上有几道新鲜刮痕,他掏出一根细铁丝,轻轻一捅,掉下一张巴掌大的金属箔片。薄如蝉翼,表面布满肉眼看不见的纳米纹路,只有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才会浮现出一行小字:
“频率即身份,失谐即死亡。”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指尖微微发颤。这不是警告,是遗言。他默默拍了照,上传至离线分析系统。三秒后,结果跳出:“笔迹匹配度91.6%,疑似林振声亲笔。”
林振声——七年前“临渊计划”首席科学家,也是“织影纤维”的发明者。官方记录中,他在一次实验事故中失踪,尸骨无存。可现在,他的笔迹,竟出现在“启明星”实验室的通风口里?
“所以你是把自己写进了频率里?”赏善使轻声说,声音几乎被空调的嗡鸣吞没,“那现在是谁在调台?是你回来了,还是有人在冒充你?”
另一边,国家实验室地下三层,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臭氧和金属锈蚀的气味。罚恶使正趴在一个废弃配电柜后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刚用“临渊遗构”模块唤醒了Y-7的数据残影——一段被加密在老旧存储阵列中的意识碎片。
屏幕上闪出0.8秒的地图画面,模糊却清晰地标出了“相位舱-3”和“独立供频”字样。
“这不是实验室,是坟场啊。”他低声念着,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试图延长残影的持续时间。可系统反应迟钝,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压制。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行手写批注,出现在画面边缘,墨迹斑驳却力透纸背:
“若Y-7苏醒,启动‘静默者协议’。”
他记得这个协议。七年前,临渊小队内部讨论过一次极端情况:如果某个成员的意识被数字化保存,必须在他“醒来”前彻底格式化存储区,以防被敌方捕获反向解析。那是一种自我毁灭机制,宁可意识湮灭,也不留任何被操控的可能。
可现在,Y-7不仅没被删除,反而在主动发送信号。
“要么是系统出了bug,”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留了个复活甲。”
他调出助理终端的最后一次操作记录,发现那封加密邮件发送后,系统曾短暂接入过一个外部设备,持续时间47秒——正好是林振声失踪前的时间。
“47秒,够干点啥?”他眯起眼,指尖在终端边缘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稳定,“上传一段意识?还是……下载一个幽灵?”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闭上眼,回忆起七年前Y-7最后一次上线时的场景。那人总爱用左手敲键盘,节奏像在打拍子,每分钟63下,跟他的心跳同步。呼吸也很特别,吸气长,呼气短,像是怕吵到谁。
他模仿着那个节奏,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滴。
屏幕闪了一下。
又一张残影浮现:是Y-7的登录界面,用户名框里还留着半截输入记录——“Y-7:我还在”。
字迹颤抖,像是用尽全力写下的。
罚恶使的手指僵在半空。他知道,这不是数据恢复,这是……求救。一个被困在数字深渊中的意识,用最后的力气,向外界发出的微弱信号。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截屏,加密,准备上传。可就在按下发送键的瞬间,终端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跳出一行红字:
“外部信号接入,相位同步进度:12%。”
他猛地合上终端,翻身滚进配电柜阴影里,心脏狂跳。那12%的同步进度,意味着有人正在远程接入系统,试图追踪信号源头。而这个频率……正是7.8Hz。
“来得真快。”他冷笑,靠在冰冷的金属柜壁上,“连悼念时间都不给。”
梁云峰那边也没闲着。他刚给三个假信号源换上新频率,终端就震动了一下。灰域协议的日志里,赫然多了一行未授权记录:
“Y-7:信号捕获确认,相位同步中……”
他盯着那行字,没生气,反而笑了:“哟,还认亲呢?”
他顺手把日志转发给赏善使和罚恶使,附言:“咱家祖传技术被盗用了,各位叔伯兄弟,看看要不要开个家族会议?”
赏善使回得最快:“我这儿有个‘光爷爷’的私生子,正准备给他办满月酒。”
罚恶使紧随其后:“我这边刚收到Y-7的电子遗嘱,说要把‘静默者协议’改成‘复仇者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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