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向内滑开,未发出半点声响。
门后的空间远比料想中宽阔,是一处约莫篮球场大小的石室。墙壁上嵌着数盏油灯,灯油不知是何物所制,燃起幽绿火光,将整间石室映得鬼气森森。
石室中央置着一物。
那是半人高的黑色陶瓮,瓮身圆鼓,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与门上那些相似,却更为繁复。此刻这些符文正如呼吸般明灭闪烁,每闪烁一次,瓮口便逸出一缕淡白雾气——那是被提炼过的、精纯至极的灵气。
陶瓮周遭的地面上,以暗红色液体绘着巨大的阵法图案。图案状若蛛网,以陶瓮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最终连接至墙上几处凹槽。凹槽内各置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石表布满蜂窝状细孔,正贪婪吮吸着自阵法输送而来的灵气。
更诡异的是,陶瓮正前方的地面上,盘膝坐着三名黑衣人。
他们背对石门,面朝陶瓮,似在打坐。可从觉凡的角度望去,能看见他们的身躯正微微颤抖,裸露在外的皮肤惨白如纸,太阳穴处青筋暴起,仿佛正承受着莫大痛苦。
“便是此物。”觉凡步入石室,目光落在陶瓮上,“聚灵邪瓮……强行抽摄药园与地脉灵气,提炼浓缩,再经由那几块‘转灵石’输送离去。”
江星云跟入室内,望着那三名黑衣人,低声问:“他们……还活着么?”
“活着,但也快了。”白玲行至觉凡身侧,眉头紧蹙,“他们的生机正被这瓮缓缓吸食。坐于此阵之中,便是瓮的‘薪柴’。”
仿佛为印证她的话语,其中一名黑衣人忽然剧烈抽搐起来,喉中发出“嗬嗬”怪响,随即头一歪,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另外两人似对同伴之死毫无所觉,依旧坐在原处颤抖不已。
觉凡近前,蹲身检视那倒地之人。将其翻过身来,露出一张年轻却枯槁的脸,双目圆睁,瞳孔已然涣散。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皮肤之下似有物蠕动,细看竟是一根根发丝粗细的黑色纹路,正自四肢向心口蔓延。
“邪术反噬。”觉凡起身,“他们应是此阵看守,但布阵者未曾告知,久处这等邪气充盈之地,自身亦会成为瓮中养料。”
话音方落,石室角落阴影里忽传出一声冷笑。
“眼力不差。”
三人自阴影中步出。皆着黑色紧身衣,面覆恶鬼面具,仅露双目。为首者是中等身材的男子,手中把玩一柄三棱刺,刺尖泛着蓝汪汪的幽光,显是淬了剧毒。
“本以为能多瞒几日。”男子嗓音嘶哑如砂纸磨铁,“未料这般快便寻上门来。李家请来的?”
觉凡未答,只打量这三人。凭气息判断,皆非寻常之辈,身上萦绕着一股阴冷劲气波动,约莫相当于金丹初期水准。放在外界也算好手,但在他眼中尚不足虑。
“既来了,便不必走了。”男子一挥手,身后两人同时扑出。
他们的动作极快,且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封住觉凡退路,手中短刀直刺要害。刀身之上亦刻细密符文,挥动时带起道道黑气。
江星云惊呼一声,下意识欲前冲,却被白玲拉住。
“莫近前。”白玲紧盯那两柄短刀,“刀上有咒,沾之即生麻烦。”
觉凡根本未动。
两柄刀刺至他身前半尺,忽如撞上无形墙壁,发出“叮”然脆响,再难寸进。刃上黑气撞在琉璃金光之上,响起“滋滋”腐蚀之声,金光却纹丝未动。
两名黑衣人一怔,尚未及变招,觉凡动了。
他只是简单抬起双手,左右各拍一掌。
无风无浪,掌力却凝实如两面铜墙,狠狠撞在二人胸口。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两人同时喷血倒飞,撞上石室墙壁,软软滑落地面,再无动静。
为首男子瞳孔骤缩,手中三棱刺握紧,却不敢再上前。
“你究竟是甚么人?”他死死盯住觉凡,“玄门的?不对,玄门那些废物无此等手段……”
“你无需知晓。”觉凡朝他走去,一步,两步,脚步声在空旷石室中格外清晰。
男子咬牙,忽自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符纸,咬破舌尖喷血其上。符纸瞬即燃烧,化作一团黑雾将他笼罩。黑雾翻涌,内里传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当心!”白玲急声道,“他在以邪法强提修为!”
黑雾散去,男子重现身形。他体型膨胀一圈,裸露皮肤浮现诡异血色纹路,双目化作赤红,气息自金丹初期暴涨至金丹后期,甚至隐隐触及元婴门槛。
“逼我用此招……”男子嗓音变得嘶哑怪异,“你须付出代价!”
他若炮弹般冲来,速度较方才快出至少三倍,手中三棱刺化作一片蓝汪汪的光影,封死觉凡所有闪避角度。
觉凡终是提起些许兴致。
他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在身前划出半圆。
一道凝实的金光弧线浮现,若一面盾牌。
三棱刺刺中金光弧线,发出刺耳摩擦声。男子咬牙发力,刺尖一点点向前推进,竟真刺穿了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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