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江家后院的小院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棂,在青石板路上铺开一片柔和光晕。觉凡盘膝坐在院中央的石凳上,指尖轻捏钱家赠与的温心玉佩。清冷月光洒在玉佩表面,泛起一层朦胧莹白,将他素净僧衣也染得柔和几分。
江星云端着热气袅袅的清茶走来,脚步轻盈如猫。她将茶杯轻放石桌,目光落在玉佩上,眉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色:“这玉佩真能帮到你吗?”
觉凡眼帘微垂,专注运转体内佛力。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生命精气从玉佩中溢出,顺着指尖流入经脉,如涓涓细流温润地滋养着他干涸的丹田。那感觉宛如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尝到清水,虽远不足解渴,却足以缓解喉间灼痛。
良久,他缓缓睁眼,将玉佩置于石桌。此刻的玉佩已失却先前温润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灵气。“有些用处。”他执起茶杯轻抿,暖意顺喉而下,却驱不散眼底倦意,“但精气太微薄,至多让我多撑三五日。想要弥补寿元损耗,远远不够。”
江星云在他身旁坐下,自然而然握住他微凉的手。她的指尖带着茶温,轻轻包裹他的手,似要将自身暖意传递过去。“总好过没有。”她声音轻柔,带着难以察觉的失落,“钱家明明说这是传家之宝,能安神养气、延年益寿,怎对你效果如此有限?”
觉凡苦笑,指尖轻抚她的手背,语气无奈:“对常人而言,这玉佩确是难得宝物,常年佩戴可温养脏腑,延缓衰老。但我寿元将尽,体内元气如风中残烛,需要的是逆天改命的天材地宝。这玉佩的精气,不过杯水车薪。”
他没再说下去,江星云却已明白。她的手指收紧几分,掌心微湿,眼神却愈发坚定:“那我们继续找。荣城这么大,定还有其他宝物。姐姐的笔记记载了不少地方,我们逐一查探,总会找到能助你之物。”
夜风拂过,带来初夏凉意,吹动院角梧桐沙沙作响。觉凡凝视身旁女子,她眼眸在灯光下亮如星辰,其中的关切与坚定如此真切,让他因寿限而焦躁的心渐渐平静。这段时日,若非她始终相伴,给予支持温暖,他或许早已被绝望吞噬。
“说起来,”江星云忽而蹙眉,眼中带着疑虑,“今日在钱家别墅破那阴煞阵时,你可觉太过轻松?”
觉凡挑眉看她:“何出此言?”
“我细想许久,”江星云斟酌道,“那聚阴煞阵布置精妙,连龙虎山弟子都束手无策,显非普通风水师所为。可你破解看似轻松,虽有反噬杀招,总觉哪里不对,像是……有人故意让你破阵。”
觉凡端茶的手顿了顿,神色渐凝。他低头沉吟片刻,缓缓颔首:“你这么一说,确有些蹊跷。那阵法看似凶险,实则外强中干,核心阴煞之力似被故意削弱,留有明显破绽。我当时只急着破阵救人,未及细思,如今想来处处诡异。”
二人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打破宁静。曾媛出现在门口,她今夜未着警服,只简单白衣黑裤,长发随意扎起,眉宇间的凌厉干练却不减分毫。
“打扰了。”曾媛径直入院,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稍作停留便移开,语气急切,“有件事需你相助。”
觉凡示意她在对面石凳落座,语气平静:“曾警官请讲。”
“今日午后,城南发生命案。”曾媛从黑色文件夹中取出几张照片递来,“死者是古董商周明远。表面似突发心脏病,但法医解剖发现异常。”
江星云凑近观看,照片上是男性尸体的胸腔特写。心脏部位呈现诡异灰白,质地干瘪,似被彻底吸干生命力,触目惊心。她倒吸凉气,不自觉靠向觉凡。
“这是……”她声音微颤。
“法医查阅所有资料都无法解释这现象。”曾媛紧盯着觉凡,眼中带着探究与期待,“如此诡异死法,不似自然死亡,亦非人为谋杀,想来应属你专业范畴。”
觉凡拿起照片细观。那灰白心脏上生命精元被强行抽离的痕迹,与钱家别墅阴煞阵中的阴气同源,手法却更高明阴毒。他眉头越皱越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照片边缘。
“死者最近可接触过特别之人或怪异之物?”觉凡抬头问道,语气凝重。
曾媛摇头,面带无奈:“已询问其亲友。据他妻子说,死者近来痴迷古董收藏,常参加地下拍卖会,行踪隐秘。上周他从一场拍卖会购得一尊佛像后,变得神神道道,常独坐书房对佛像发呆,说什么‘得天赐机缘’。”
佛像?
觉凡与江星云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疑虑。钱家阴煞阵方破,就出现与阴煞相关命案,而关键竟是一尊佛像,未免太过巧合。
“带我去看那尊佛像。”觉凡猛地起身,语气坚定,“另外,我需要死者近期参加的所有拍卖会详情,尤其是最后一场。”
曾媛随即站起点头:“好。佛像已作为证物封存警局,现下便可带你们前往。至于拍卖会……”她顿了顿,取出手机快速查看,“已派人查过,他最后参加的那场地下拍卖会,明晚在城郊废弃仓库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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