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褐色的药汁在地板上缓缓蔓延,在尘埃中勾勒出深浅不一的纹路。觉凡凝视着那片逐渐扩大的湿痕,捻动佛珠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这图案......他低声沉吟。
江星云尚未从玉佩带来的震惊中平复,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小师父,这确实是我娘的玉佩,可它本该随我娘一同下葬的......
且慢。觉凡抬手制止她上前。
那些深褐色的液体在积灰中缓缓晕开,渐渐汇聚成一个扭曲的符文。更诡异的是,他手中的玉佩仿佛与这图案产生了某种共鸣,在月光下泛起的幽光随着符文的轮廓明灭闪烁。
喵——
窗台上传来一声悠长的猫叫。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已蹲在破旧的窗框上,碧绿的眼睛紧盯着觉凡手中的玉佩。
江星云下意识地往觉凡身边靠了靠:这猫是何时来的?
黑猫突然弓起脊背,喉咙里发出低鸣。几乎同时,地上的药渍图案微微泛起诡异的光芒,一股淡淡的腥气随风飘来。
觉凡手腕一转紧握玉佩,另一只手迅速结了个佛印。然而预想中的邪祟并未出现,反倒是那只黑猫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药渍旁,低头仔细嗅闻。
它抬头望向觉凡,眼神中竟带着几分催促。
江星云看得目瞪口呆:这猫好生古怪......
觉凡眯起双眼。这只黑猫身上并无邪气,反而透着一股难得的灵性。更让他在意的是,猫爪踩过的药渍处,符文的光芒明显黯淡下去。
它在帮我们。觉凡突然说道。
黑猫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抬起爪子轻轻扒拉着地上的药渍,恰好将符文的尖角抹花。这一下,玉佩的幽光顿时减弱大半。
江星云惊讶得合不拢嘴:一碗安神汤怎会画出这等诡异图案?
觉凡蹲下身,仔细端详被猫爪破坏的符文。虽然残缺不全,但他还是辨认出这是一个相当古老的禁锢咒印。
江小姐,他抬头问道,令堂生前可曾与南洋来的人有所往来?
江星云怔了怔,蹙眉思索片刻:我娘祖上确有南洋血统......等等!我娘有个红木梳妆盒,里面收着几件南洋样式的银饰。
觉凡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回地面。黑猫仍在药渍旁踱步,不时用爪子指向墙角的地板。顺着它指引的方向望去,觉凡发现一块木板的边缘略高于其他地板。
他屈指轻叩那块木板,传来空空的回响。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
此处有暗格。觉凡压低声音说道。
江星云紧张得屏住呼吸:要打开吗?
觉凡没有贸然行动,先观察了周围的布局。这个暗格位于房间的坤位,属阴。
你且退到门边。他让江星云站远些,自己运起功法,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
他用匕首小心撬开木板,一个巴掌大的暗格显露出来,里面放着一个油纸包。
就在觉凡伸手去取油纸包的刹那,黑猫突然厉声尖叫,全身的毛发竖立。觉凡心头一紧,猛地缩手后撤——
三枚乌黑的毒针从暗格中激射而出,钉入对面的梁柱,针尖泛着幽蓝的寒光。
江星云吓得面色惨白:怎、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设下陷阱......
觉凡用僧袍裹住手掌,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包取出。指尖刚触到油纸,他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
我们先离开这里。他拉着仍在发抖的江星云,快步走出阁楼。
回到厢房,他仔细检查了油纸包,确认再无其他机关,这才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本,还有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这是我娘!江星云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声音带着哽咽。照片上的女子身着旗袍,眉眼温婉,与江星云有七分相似。
觉凡翻开日记本,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星云吾儿,若你能看到这本日记,说明娘已不在人世。咱们江家看似寻常商户,实则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
读到这里,江星云已经捂住嘴,泪水滴落在日记本上。
觉凡继续翻阅,脸色越发凝重。日记中记载,江家守护的是一处上古遗留的秘境。而江星云的母亲,正是因为发现了有人觊觎这处秘境,才遭人毒手。
怪不得......江星云哽咽道,娘去世前那些日子,总是夜不能寐......
觉凡的指尖停在一页纸上:江星云的母亲在临终前,将祖传的玉佩交给了一个心腹丫鬟,让她藏在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玉佩会在阁楼里,是因为那个丫鬟曾经住在那里?江星云恍然大悟。
觉凡却注意到另一个细节:日记中提到,这枚玉佩只是的一半。
他将玉佩取出,对着烛光仔细端详。换个角度,果然看见玉佩内部隐约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江小姐,你可还记得,江家祖宅中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江星云蹙眉思索良久,忽然眼睛一亮:有个废弃的地窖!在厨房后面,我小时候想去玩耍,娘死活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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