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之敌化为薪柴,皇鼎熔炼万道,嬴彻与整个大秦诸界皇朝完成了一次生命层次的终极跃迁。他立于皇鼎之上,感受着自身意志与一个近乎圆满的“大千世界”本源融为一体。此刻,他即是规则,规则即是他。皇朝疆域内,一粒尘、一缕光,皆在其一念之间。
然而,就在这极致圆满、掌控一切的巅峰时刻,一种奇特的“剥离感”骤然降临。
并非力量被剥夺,而是一种视角的无限拔高。他依旧能感知皇朝的一切,但整个皇朝,连同其统治的无数世界,在他“眼中”开始逐渐缩小,其运行轨迹、气运流转、文明兴衰,渐渐化作一张无比繁复、却又脉络清晰的……星图。
不,不仅仅是星图。那更像是一张描绘着无穷变量与可能性的……棋盘。
而他自己,似乎从一枚棋子和棋手的状态,被无形之力牵引,即将要脱离这棋盘,升至一个更高的维度去“观看”。
“有趣。”
嬴彻并未抗拒这股力量,他分出一缕核心意识,顺着这股牵引之力,向上“攀升”。
周围的景象剧变,时空不再是线性,因果变得模糊。他穿过了一层无形的“界膜”,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并非物质世界,也非精神领域,而是一片由无数信息流、可能性光带和维度模型构成的抽象空间。在他“面前”,悬浮着几张形态各异的“王座”。
一张王座由不断生灭的原始星云构成。
一张王座是绝对光滑、映照万物的镜面。
一张王座则是一棵根系扎入虚无、枝叶承载着无数世界光影的古树。
而在这些王座之上,端坐着几道无法用形状描述,只能理解其“概念”的存在。祂们的气息古老而超然,不带善恶,只有一种纯粹的、对“存在”本身的观察与思考。
其中,那星云王座上的存在,发出了一道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低沉、包容的意念波动:
“欢迎,新晋的‘执棋者’,或者说……‘观察者’。”
嬴彻凝聚意识形体,平静地立于这片空间,目光扫过这些古老存在:“尔等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
镜面王座的存在回应,其意念冰冷而精确:“我们是‘观察者议会’。此地,是棋盘之外,是诸天万界、无穷维度一切‘文明试验场’与‘纪元轮回’的观测点与……干预调度中心。”
古树王座的存在接口,意念中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你所经历的一切,从崛起于微末,到统御诸界,直至熔炼纪元之敌,皆在此棋盘之内。你所对抗的‘纪元之敌’,不过是我们在过往纪元中标记的‘失控变量’或‘冗余数据’,它们的出现与消亡,本就是棋盘清理机制的一环。”
信息如同洪流,冲击着认知。大秦波澜壮阔的征伐史诗,诸界归流的煌煌伟业,乃至最后惊心动魄的终极之战,在更高维度看来,竟只是一场被观测的“实验”,一次棋盘内部的“数据清理”?
然而,嬴彻的心境并未产生丝毫动摇。他早已超越依赖外部认可的境界。他淡漠开口:“所以?引朕前来,只为告知朕,朕与朕之皇朝,不过是尔等笼中之鸟,缸中之脑?”
“非也。”星云存在否定。“你能踏入此间,便已证明你超脱了‘棋子’的宿命。熔炼纪元之敌,吸收其核心规则,使你拥有了参与‘棋局制定’的资格。你,嬴彻,以及你所代表的‘大秦秩序模型’,已通过考验,成为了一个新的‘变量’,一个可以影响其他棋盘、其他纪元的……‘执棋者’。”
镜面存在投射出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有的世界被机械智能绝对统治,万物失去灵性;有的世界陷入永恒的血肉畸变与疯狂;有的世界在神灵的信仰战争中循环往复,无法突破……
“无穷世界,无数文明,大多在既定的轨迹中沉沦,或走向内卷与消亡。我们需要新鲜的、强大的、具有高度适应性和扩展性的‘秩序模型’,去打破僵局,引导新的可能性。”古树存在缓缓道,“你的‘大秦诸界皇朝体系’,以人皇为核心,以气运为纽带,熔炼万法而不失其本,兼具高度统一性与个体能动性,展现出极强的潜力和……美感。议会认可你的‘道’。”
“认可?”嬴彻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朕之道,何需尔等认可?”
他的回应让这片抽象空间泛起一丝涟漪。这些古老存在似乎并未动怒,反而流露出更浓厚的“兴趣”。
“并非简单的认可,而是……邀请。”星云存在道,“邀请你加入议会,成为观察者与执棋者之一。你可以继续经营你的皇朝,那是你的‘基本盘’和‘模型源点’。同时,你将拥有权限,观测乃至有限度地干预其他陷入停滞或走向歧途的文明进程,播撒你的‘秩序’,与其他‘模型’进行碰撞与融合。”
“这,是比统御一方诸界,更为宏大和永恒的……使命与挑战。”
嬴彻沉默了。他俯瞰着下方那缩小了的、代表着大秦诸界皇朝的璀璨光团,又看向那些展示着其他文明挣扎景象的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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