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刻刀第三次在青花瓷碎片上打滑时,老城区的暮色刚好漫过窗棂,将工作室的地板染成温润的赭石色。指尖的伤口渗出血珠,滴在碎瓷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这是他文物修复工作室倒闭后的第三个月,一场意外的文物损坏赔偿让他背上巨额债务,从备受瞩目的青年修复师沦为负债累累的“失败者”,如今只能在老巷深处租下一间小阁楼,靠接些零星的修复活儿勉强糊口。
阁楼所在的鼓楼巷是城市仅存的老街区,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侧的老宅院爬满藤蔓。陈砚搬来的第二天,就注意到隔壁那栋独栋老洋房。洋房的主人是个叫胡肆的男人,总是穿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气质俊朗,眉眼间带着一丝疏离的风雅。他似乎不用上班,每天清晨会在院子里品茶,傍晚则独自下棋,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松针香,与老巷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两人的交集始于一次意外。陈砚在巷口的旧货市场淘到一个清代的砚台,砚台做工精良,却有一道很深的裂痕。他在家中潜心修复时,胡肆突然敲门拜访,手里拿着一罐新炒的龙井:“听闻陈先生擅长文物修复,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陈砚有些意外,却也不好拒绝。胡肆看着他手中的砚台,眼神发亮:“这是康熙年间的端砚,石质细腻,可惜裂痕伤及砚心。先生若信得过我,可试试用松烟墨混合朱砂调和,再以生漆加固,或许能保全其神韵。”
陈砚将信将疑,按照胡肆的方法尝试,果然效果奇佳。修复完成后,砚台不仅裂痕隐形,反而多了一丝古朴的韵味。他对胡肆刮目相看,两人渐渐熟络起来。陈砚发现,胡肆学识渊博,尤其对古玩字画、茶艺棋道颇有研究,两人常常秉烛夜谈,从商周青铜器聊到明清瓷器,从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聊到吴昌硕的篆刻,相见恨晚。
胡肆似乎格外懂陈砚的困境。在他的指点下,陈砚接了几个难度极高的修复单子,报酬丰厚,债务渐渐减轻。更让陈砚惊喜的是,胡肆还介绍他认识了几位收藏界的大佬,为他争取到了修复一件宋代汝窑瓷瓶的机会。这件瓷瓶是收藏界的珍品,修复成功后,陈砚不仅能彻底还清债务,还能重返行业巅峰。
可就在修复工作即将完成时,意外发生了。陈砚的竞争对手赵峰得知消息后,暗中使坏,买通了陈砚的助手,在瓷瓶的修复材料中混入了有害物质。导致瓷瓶表面出现大面积的黑斑,修复工作功亏一篑。赵峰还恶人先告状,向收藏界散布谣言,说陈砚技艺不精,故意损坏文物,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陈砚深受打击,看着眼前的瓷瓶,欲哭无泪。胡肆得知后,并没有安慰他,只是带着他来到自己的院子里,摆上棋盘:“下棋讲究落子无悔,人生亦然。遇到困境,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冷静应对。”
两人对弈时,胡肆突然落下一子:“赵峰为人阴险,这次他做得太过火,必然会留下破绽。你仔细想想,他买通你的助手,总要有接触的痕迹;混入的有害物质,也必然有来源。只要找到证据,就能还你清白。”
在胡肆的点拨下,陈砚冷静下来,开始暗中调查。他发现助手的银行账户近期有一笔大额转账,转账人正是赵峰的亲信;而那种有害物质,是一种罕见的化学试剂,全市只有一家化工厂生产,而赵峰的公司恰好与这家化工厂有合作。
可就在陈砚准备收集证据时,赵峰却先下手为强,派人将他的工作室砸毁,还威胁他不准再追究,否则就对他家人不利。陈砚陷入了绝望,他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赵峰抗衡。
那天晚上,陈砚坐在一片狼藉的工作室里,喝得酩酊大醉。胡肆找到他时,他正抱着破碎的瓷片痛哭。“陈砚,你不能就这么放弃。”胡肆的声音温和却坚定,“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有些公道,总要有人去讨。”
话音刚落,陈砚突然发现胡肆的身后浮现出一对雪白的狐耳,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银光。他惊呆了,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你……你是狐妖?”
胡肆没有否认,苦笑一声:“我本是青丘狐族,修行已近千年。厌倦了狐族的纷争,便来到人间,化名胡肆,隐居在此。我与你相交,是因为欣赏你的才华与品性。如今你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陈砚的心里满是震惊,却没有丝毫恐惧。他看着胡肆,眼神坚定:“胡兄,谢谢你。可这是我的事,我不能连累你。”
“我们是朋友,何谈连累?”胡肆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峰作恶多端,早已天怒人怨。我虽不能直接干预人间事,但可以帮你找到他的罪证。”
当晚,胡肆利用狐族的神通,潜入赵峰的公司,找到了他与助手勾结的录音、转账记录,以及购买有害物质的合同。他还发现,赵峰不仅这次陷害陈砚,还曾多次通过非法手段抢夺他人的修复项目,甚至盗取文物进行倒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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