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键盘第三次弹出“文件损坏”提示时,郊区老别墅的吊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将屏幕上的悬疑小说草稿染成诡异的灰。指尖划过触控板,他盯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这是他为突破创作瓶颈,租下这栋“低价老别墅”的第七天,也是怪异现象接连发生的第七天。
别墅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主人早逝,几经转手后沦为闲置房产,因租金低廉被林默选中。中介只含糊提了句“之前的租客住得不长”,却没说原因。入住第一天,林默就发现不对劲:深夜总能听到阁楼传来拖拽重物的声响,冰箱里的食物会莫名消失,刚充好电的手机第二天准是关机状态。他起初以为是电路老化或老鼠作祟,直到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书桌上的钢笔自己跳了起来,在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肯定是太累出现幻觉了。”林默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专注于创作。可怪事愈演愈烈:监控摄像头拍到走廊里有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卧室门会在反锁后自动打开,甚至有一次,他在电脑前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屏幕上赫然出现一行血红的字:“滚出去”。
林默彻底慌了,连夜联系中介要求退租,却被对方以“合同已签”为由拒绝。朋友劝他报警,可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警察也只能当作恶作剧处理。走投无路的他,在小区业主群里发帖求助,没想到很快收到一条私信:“我能帮你,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发信人是陈爷,小区里的退休老人,据说以前是文物保护所的研究员,懂些民俗异事。第二天,林默依约来到小区门口的茶馆,看到一位穿中山装、戴老花镜的老者,手里把玩着一串星月菩提,眼神深邃。
“你那别墅,以前是个老木匠的作坊。”陈爷开门见山,抿了口茶,“木匠手艺精湛,却性格孤僻,一辈子没结婚,五十多岁时在作坊里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房子重建,地基没清干净,他的怨气就留在了里面。”
林默半信半疑:“可这都几十年了,为什么现在才闹怪?”
“因为你在写悬疑小说,”陈爷指了指他的笔记本电脑,“怨气最容易被负面情绪吸引,你笔下的黑暗故事,刚好给了它‘显形’的力量。”
林默背脊发凉,想起自己为了找灵感,确实查阅了很多凶宅案例和恐怖传说。“陈爷,您真能帮我?”
“不是帮你驱怪,是帮他安息。”陈爷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一包朱砂和几张黄符,“这木匠一生痴迷手艺,死前还在做一把‘乾坤椅’,据说能聚气纳福,却没完工。怨气的根源,就是他未了的心愿。”
当天下午,陈爷跟着林默来到别墅。一进门,罗盘的指针就疯狂转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屑味。陈爷掏出朱砂,在门窗上画了简易的符咒,又在客厅中央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木工工具、木料和一盏油灯。
“今晚午夜,我们帮他把椅子做完。”陈爷点燃油灯,火苗忽明忽暗,“怨气聚而不散,是因为执念。我们顺着他的心意,了却他的心愿,他自然会离开。”
林默心里发怵,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整个下午,他按照陈爷的吩咐,打磨木料、拼接框架,陈爷则在一旁念念有词,时不时往木料上撒点朱砂。奇怪的是,随着木料逐渐成型,别墅里的怪异现象竟暂时消失了,没有了拖拽声,电器也恢复了正常。
午夜时分,乾坤椅的框架已经基本完成,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雕花。陈爷让林默拿着刻刀,按照木料上残留的痕迹继续雕刻。“一定要心无杂念,顺着木纹走,不能出错。”
林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刻着。突然,一阵阴风从阁楼吹下,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客厅里的温度骤降。他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八仙桌旁,穿着蓝色工装,手里拿着一把刻刀,正是陈爷描述的老木匠。
“别害怕,他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着椅子完工。”陈爷的声音沉稳,“继续刻,完成它。”
林默强压下恐惧,继续雕刻。老木匠的身影在他身边徘徊,时不时用虚幻的手触碰木料,像是在指导他。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刀落下,一把精美的乾坤椅终于完工。椅子靠背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线条流畅,栩栩如生,仿佛出自大师之手。
就在这时,老木匠的身影对着椅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变得透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油灯的火苗恢复了稳定,客厅里的温度也渐渐回升,罗盘的指针不再转动,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他走了。”陈爷松了口气,收起罗盘,“执念已了,怨气消散,以后这里不会再闹怪了。”
林默看着眼前的乾坤椅,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困扰自己多日的“怪”,竟然是一个执念未了的老木匠。他想把椅子卖掉,却被陈爷阻止:“这椅子聚了木匠的心血和灵气,不能卖,留在家里,能镇宅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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