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的战术笔第三次敲击在拆迁规划图上时,老街的暮色刚好漫过“忠义街”的青石板,将街角那座斑驳的老戏台染成暗褐。笔尖划过“戏台拆除”四个字,留下一道深刻的印痕——这是他接手老街改造安保任务的第十天,作为退伍军人创办的“锐锋安保”负责人,他曾在部队立过三等功,最看重“守信”二字,可现在,他却陷入了两难。
忠义街是城里最后一条保留着明清风貌的老街,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侧的老店铺鳞次栉比,而街角的老戏台,是老街的魂。戏台始建于乾隆年间,曾是杨峰祖父登台唱戏的地方,祖父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小峰,这戏台是老街的根,也是咱们杨家的念想,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守住它。”
可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鼎盛地产”拿下了老街改造项目,负责人赵凯放话:“三个月内清空老街,戏台必须拆,要建网红商业综合体,钱不是问题。”杨峰的安保公司刚起步,急需这笔大单周转,他咬咬牙,签下了合同,却把祖父的嘱托埋在了心底。
安保队进驻老街后,麻烦接踵而至。老街的居民大多是老人,他们不愿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更不愿看着戏台被拆。为首的是退休教师陈大爷,他领着居民们日夜守在戏台旁,标语上写着“守护老街,留住乡愁”,与安保队形成了对峙。
杨峰不想与居民们发生冲突,每次都是好言相劝,可赵凯催得越来越紧,甚至放话:“再搞不定,就换别的安保公司!”杨峰压力巨大,每天都在愧疚和焦虑中度过。
怪事是从一个雨夜开始的。那天晚上,杨峰带着队员在戏台周边巡逻,突然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唱戏声,咿咿呀呀,像是祖父生前唱过的《定军山》。他以为是幻听,可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壮着胆子走进戏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戏台中央,穿着祖父当年的戏服,背对着他,身形佝偻。
“爷爷?”杨峰试探着喊了一声。
身影缓缓转过身,果然是祖父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小峰,你忘了答应我的话?”祖父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悲凉。
杨峰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直到跑出老街,才敢停下来喘气。他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可接下来的几天,怪事频频发生。
每当深夜,戏台都会传来唱戏声,有时是《定军山》,有时是《霸王别姬》,声音哀怨,听得人心里发毛;安保队的监控录像里,总会出现祖父的身影,在戏台周围徘徊,像是在守护什么;更诡异的是,杨峰的战术笔、对讲机等设备,总会莫名地出现在戏台的供桌上,上面沾着淡淡的香灰。
队员们都慌了,纷纷说老街闹鬼,有的甚至提出辞职。杨峰心里也发毛,但他不信鬼神,只当是居民们搞的鬼,想吓退他们。
可事情越来越离奇。那天,赵凯带着施工队想强行拆戏台,陈大爷领着居民们挡在前面,双方僵持不下。突然,戏台的横梁上掉下来一块木板,刚好砸在赵凯的脚边,吓得他连连后退。紧接着,戏台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上,里面传来祖父的唱戏声,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发麻。
“邪门了!这地方真的有鬼!”赵凯吓得脸色惨白,带着施工队匆匆离开了。
杨峰看着紧闭的戏台大门,心里五味杂陈。他走进戏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供桌上的香烛还在燃烧,袅袅青烟中,他仿佛看到了祖父的笑脸。
当晚,杨峰又梦到了祖父。祖父站在戏台上,穿着戏服,对他说:“小峰,戏台不仅是咱们杨家的念想,更是老街居民的根。你是军人,要守信用,更要守住良心。”
杨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他想起了祖父的嘱托,想起了居民们期盼的眼神,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强烈。他决定,不能再助纣为虐,要守住戏台,守住老街。
第二天,杨峰找到赵凯,提出解除合同。赵凯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杨峰,你疯了?这可是几百万的大单!你不想干了?”
“赵总,戏台不能拆,老街不能毁。”杨峰的语气坚定,“我是军人,不能违背誓言,更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以为你是谁?想阻止我?”赵凯恼羞成怒,“我告诉你,这项目我势在必得,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杨峰没有退缩,他回到老街,找到陈大爷,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承诺会和居民们一起守护老街。陈大爷和居民们都很感动,纷纷表示愿意相信他。
杨峰开始调查赵凯的项目,发现他的拆迁手续存在违规操作,还涉嫌偷税漏税。他收集了相关证据,准备向有关部门举报。可赵凯早有防备,他派人威胁杨峰,甚至砸了他的安保公司办公室。
“杨峰,识相点,把证据交出来,不然我让你好看!”赵凯的手下恶狠狠地说。
杨峰没有害怕,他当过兵,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把证据备份后,交给了自己在部队时的老领导,现在是市纪委的张主任。张主任很重视,立刻组织人员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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