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的象棋子第三次落在“楚河汉界”对岸时,社区活动中心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建军拎着个印着“幸福养老”的红色布袋,脚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一种不常见的亢奋。“老刘,借我五万!”他把布袋往桌上一放,里面的宣传册滑出来,最上面印着“投入一万,月返五百,养老无忧”的大字,刺得刘建国眼睛疼。
作为和平社区的退休民警,刘建国和陈建军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两人一起在派出所待了三十年,退休后每天在活动中心下棋、喝茶,日子过得安稳。可自从上个月陈建军接触了那个“幸福养老互助项目”,整个人就变了——话多了,眼神亮了,却总绕着“投资”“回报”说,连下棋时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他口中的“李姐”。
“建军,这钱我不能借。”刘建国把象棋子放回棋盒,指尖划过宣传册上的虚假承诺,“你想想,哪有这么高回报的项目?这是骗局,骗的就是你们这些退休老人的养老钱!”
“你懂什么!”陈建军一下子急了,抓起宣传册护在怀里,“李姐是好人,她认我当干哥,还送我玉镯保平安,说这项目是政府支持的,好多老干部都投了!你就是嫉妒我能赚钱!”他手腕上确实戴着个廉价的翡翠玉镯,颜色发飘,一看就是合成的,可陈建军却当个宝贝,天天戴着。
刘建国看着老兄弟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他想起上周陈妻偷偷来找他,抹着眼泪说:“老刘,你劝劝建军吧,他把自己的十万养老钱投进去了,现在还要借亲戚的钱,说要‘冲业绩拿养老床位’,再这样下去,家都要散了!”
可不管刘建国怎么劝,陈建军就是听不进去,反而觉得他多管闲事。两人吵了一架,陈建军气冲冲地走了,红色布袋落在桌上,刘建国捡起来,发现里面除了宣传册,还有一张陈建军和一个穿红裙女人的合影——女人三十多岁,笑得一脸和善,搂着陈建军的肩膀,背景是“幸福养老服务中心”的招牌,门口挂着几个褪色的红灯笼,透着一股廉价的虚假。
刘建国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陈建军口中的“李姐”,李梅。他之前在社区的反诈宣传栏里见过类似的案例,骗子专挑空巢老人下手,用“认亲”“送礼物”“高回报”的套路,把老人的养老钱骗光,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决定,得查清楚这个“幸福养老互助项目”,不能让陈建军栽进去。
第二天,刘建国换了身旧衣服,装作遛弯的老人,来到李梅的“服务中心”。门脸不大,装修得却很“喜庆”,墙上贴满了“客户送的锦旗”,柜台后坐着两个年轻姑娘,见到老人就热情地喊“叔叔阿姨”,递上免费的鸡蛋。李梅正坐在里屋,给几个老人“讲课”,声音温柔得像裹了糖:“叔叔阿姨们,咱们这项目不是传销,是互助养老,你帮我,我帮你,一起赚大钱,以后不用靠儿女,自己就能住高档养老院!”
刘建国悄悄录了音,又拍了几张“锦旗”的照片——上面的名字他都认识,都是社区里的独居老人,有几个还跟他下过棋。他心里一沉,看来被骗的不止陈建军一个。
他拿着证据去找陈建军,可陈建军看都不看,反而把他推出门:“老刘,你别再污蔑李姐了!再这样,咱们兄弟都没得做!”门“砰”地一声关上,刘建国站在门外,听着屋里陈妻的哭声,心里又疼又急。
接下来的几天,刘建国没再去找陈建军,而是开始联系那些“锦旗”上的老人。大多老人都像陈建军一样,对李梅深信不疑,说她“比亲闺女还亲”,只有住在三楼的王大爷,偷偷拉着刘建国说:“老刘,我觉得不对劲,我投了五万,第一个月还拿到了两百块‘分红’,这月就没影了,李姐说‘系统升级’,我觉得是骗我们的!”
王大爷的话印证了刘建国的猜测——这就是典型的“拆东墙补西”骗局,先用新投资者的钱给老投资者发“分红”,等骗够了钱就跑路。他赶紧联系了之前的同事,现在负责反诈的张警官,把录音、照片和王大爷的证词都交了上去。
张警官说:“老刘,你提供的证据很重要,但还不够,我们需要抓住李梅团伙的现行,最好能找到他们的资金流向。”
刘建国点点头,开始更隐蔽地调查。他发现李梅每天下午都会带几个“核心客户”去郊区的一个仓库,说是“参观养老基地”,但没人知道仓库里到底是什么。他偷偷跟了过去,发现仓库里根本没有什么养老基地,只有几个年轻人在打包虚假的“养老产品”,旁边堆着一摞摞的银行卡,李梅正和一个男人对账,声音尖锐:“这月骗的钱太少了,再想办法让那些老人多投点,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抵押房子!”
刘建国赶紧用手机录下来,刚想离开,却被李梅的人发现了。“站住!”两个穿黑衣的男人追过来,刘建国毕竟是退休民警,反应快,钻进旁边的小巷,才没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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