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找媒体。”陈砚说。他联系了市里的民生栏目,记者来了,拍了院子的草药和老槐树,报道了“开发商强拆老药院”的事,引起了不少关注。可王总人脉广,很快就压下了新闻,还放话:“谁敢帮黄九,就别想在老城待下去。”
老周不敢再说话,其他商户也开始收拾东西,只有陈砚没放弃。他去市档案馆查资料,想证明黄九的院子是历史建筑,却意外发现了一份清代的《药香巷志》,里面记载:“黄氏药院,清乾隆年间建,为义庄遗址,院中老槐树下埋有惠民药方,世代由黄氏守护,属地方文化遗存。”
“原来这院子是义庄遗址!”陈砚拿着《药香巷志》直奔黄九的院子,却见王总的施工队已经来了,挖掘机正对着老槐树,准备开挖。
“住手!”陈砚冲过去,挡在挖掘机前,“这院子是清代义庄,是文化遗存,不能拆!”
王总从车里下来,冷笑一声:“一本破书能证明什么?给我开过去,出了事我负责!”
挖掘机的铲斗缓缓落下,眼看就要碰到槐树枝。就在这时,黄九突然举起手中的秋露藤,院子里的藤蔓疯长,缠上了挖掘机的铲斗,老槐树的叶子簌簌落下,竟在地上拼成了“守护”两个字。
“是鬼!”有壮汉尖叫起来,施工队的人吓得纷纷后退。王总也慌了,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手机没信号,周围的建筑垃圾突然倒塌,挡住了他的退路。
巷里的居民都来看热闹,有人认出地上的字,喊:“是老槐树显灵了!黄先生是守护者!”之前不敢说话的商户,也纷纷站出来:“不能拆!这院子是老城的念想!”
混乱中,市文旅局的人来了。原来陈砚之前提交的资料被转到了文旅局,工作人员核实后,确认黄九的院子是清代义庄遗址,属于市级文化保护建筑,当即责令王总停工,还对他进行了处罚。
王总脸色惨白,只能带着施工队撤走。老巷保住了,黄九的院子也保住了。那天晚上,居民们在老槐树下摆了桌小宴,老周带来了自己修的旧灯笼,陈砚带来了刚修复好的《本草图经》,黄九煮了草药茶,清苦中带着回甘。
“你到底是谁?”陈砚喝着茶,轻声问。
黄九看着老槐树,眼里满是温柔:“我爷爷是黄氏最后一代郎中,他走后,我受他所托,守着这院子和药方。我不是人,是院里的秋露藤修成的灵,借了黄氏的名字,守了这巷五十年。”
陈砚没惊讶,反而笑了:“难怪你的草药长得这么好,难怪你懂古籍。”
“我快到时限了。”黄九说,指尖的绿色汁液淡了些,“秋露藤的灵,只能守五十年,再过三个月,我就会变回藤蔓,回到老槐树下。”
陈砚的心里一酸:“那以后,谁来守这院子?”
“会有新人的。”黄九笑着指了指巷口,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正蹲在路边,小心翼翼地给一株野草浇水,“她能看见院里的灵气,以后,会是她来守。”
三个月后,陈砚去黄九的院子,却见木门敞开,石台上放着一本旧药方,上面写着“秋露藤浆糊法”“凝露草养护方”,落款是“黄九”。老槐树下,新长出了一株秋露藤,藤蔓上开着细小的白花,风一吹,满巷都是清苦的药香。
后来,那个小姑娘果然成了院子的新主人。她学着黄九的样子,种草药、收药方,偶尔会问陈砚:“陈叔叔,黄九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陈砚指着老槐树下的秋露藤:“他一直都在,在草药里,在药香里,在我们守护的老巷里。”
夕阳下,药香巷的青石板路上,小姑娘提着竹篮,给巷里的老人送草药茶,陈砚坐在砚知斋里,修复着新收来的古籍,老槐树下的秋露藤轻轻晃动,像在跟他们打招呼。
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个叫黄九的灵,守了这巷五十年;但所有人都知道,药香巷的药香会一直飘下去,老槐树的影子会一直罩着这巷,守护着这里的人,守护着这里的念想,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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