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心里一震。“虫蛀补法”正是祖父手稿里提到的,《修复要录》的核心技法之一!他刚想追问,青棠却轻轻碰了碰白苏的手,转开话题:“听说砚知斋要拆了?陈老师打算怎么办?”
提到拆迁,陈砚的情绪低了下来:“找不到《修复要录》,就没法证明工作室的传承价值,只能……搬走。”
青棠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或许知道《修复要录》在哪。”她看向窗外的老巷,“文兴巷尾有棵老槐树,树洞里藏着东西,陈老师可以去看看。不过,得对出我这副上联,才能拿。”
她顿了顿,说出上联:“槐洞藏珍,欲取先需解古韵。”
陈砚立刻明白了——这不仅是对联,更是考验。他看着青棠的眼睛,想起这些天的对联交流,想起古籍修复的初心,缓缓对出下联:“砚斋承艺,若传必当守初心。”
青棠笑了,眼角的细纹像被墨晕开的线条:“陈老师,去吧。记得带块干净的布,书怕潮。”
当天下午,陈砚就去了巷尾的老槐树。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离地一米高的地方有个树洞,被藤蔓遮住。他拨开藤蔓,果然看到里面放着一个木盒,用布包着。打开木盒,里面正是一本线装书,封面写着“古籍修复要录”,字迹是清代的小楷,纸页泛黄却完好——正是他找了许久的《修复要录》!
木盒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青棠的字迹,写着一副对联:“巷老藏珍,莫让青砖埋古意;斋小承韵,当留墨香续新篇。”
陈砚握着书,心里又暖又惊——青棠怎么知道树洞藏着书?她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三天后,开发商的评估团队来了。为首的王总穿着西装,拿着文件夹,语气傲慢:“陈老师,砚知斋不在保护名录里,月底必须拆。你要是配合,我们可以多给点补偿款。”
陈砚没慌,拿出《修复要录》和祖父的手稿,还有青棠留下的对联:“王总,这是清代的《古籍修复要录》,是砚知斋传承的证明;这是我祖父的修复笔记,记录了从民国到现在的修复案例。砚知斋不是普通商户,是‘非遗传承基地’,不能拆。”
王总翻了翻书,不屑地笑:“一本旧书而已,能证明什么?再说,文创产业园建成后,也能展示这些东西,比你这破工作室强多了。”
“破工作室?”门口传来青棠的声音。她和白苏走了进来,青棠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王总,这是市文旅局刚发的‘非遗传承基地’认定通知,砚知斋已经通过审核。另外,我还联系了媒体,他们对‘老巷古籍修复师守护文脉’的故事很感兴趣,要不要现在聊聊?”
王总的脸瞬间白了。他没想到陈砚真能拿到认定,更没想到会有媒体介入。再看青棠,她站在阳光里,素裙飘动,眼神坚定,竟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王总,”白苏笑着补充,“你看这砚知斋的对联——‘研墨补书承古意,藏珍续韵守初心’,多好的意境。要是拆了,游客来了,看什么?听什么?文创产业园,不应该是拆了文脉,而是续上文脉,对吧?”
王总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说:“我……我回去跟团队商量一下。”
后来,在《修复要录》和媒体的关注下,砚知斋不仅保住了,还被列为“文兴巷文化地标”。开发商调整了规划,把砚知斋纳入文创产业园的“非遗展区”,还拨了资金用于工作室的修缮。
庆功那天,陈砚特意请了青棠和白苏。他准备了好酒好菜,还拿出《修复要录》,想请青棠一起研究里面的技法。可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两人的身影。
只有桌上多了一张纸条,是青棠和白苏一起写的对联,青棠的字迹清雅,白苏的字迹灵动:
上联(青棠):墨尽砚存,此心不负千年纸;
下联(白苏):人走韵在,他年再续一窗书。
横批:文心永存。
纸条下面放着青棠的玉坠,是那枚砚台形状的,还有白苏的《历代联语》,扉页写着“赠陈老师,愿联语传情,文脉永续”。
陈砚拿着纸条,突然明白了——青棠和白苏,或许不是普通人。她们知道失传的古籍,能找到藏在树洞的书,对传统文化的热爱远超常人,甚至身上带着一种不属于现代的灵气。但他没再多想,因为他知道,不管她们是谁,都是为了守护文脉,为了传承古籍修复的技艺。
后来,砚知斋成了文兴巷的“网红打卡地”,很多人来这里看古籍修复,听陈砚讲对联的故事,还有人想拜师学艺。陈砚总会拿出青棠和白苏留下的对联,跟大家说:“对联不仅是文字游戏,更是心的交流。就像古籍修复,不仅是补纸,更是续接文脉。”
有次,一个小姑娘问他:“陈老师,青棠姐姐和白苏姐姐还会来吗?我也想跟她们学对联。”
陈砚笑着指向窗外的老槐树:“会的。只要还有人喜欢古籍,还有人记得对联的韵味,她们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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