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宁生开始在公寓里寻找相机。他翻遍了302的每个角落,问了其他租客,甚至找了房东,可房东只说“没见过什么相机,那女生早就不在了”,眼神却躲闪着,像在隐瞒什么。
小倩也在帮他回忆:“我记得相机是黑色的,镜头上有个小划痕,我最后一次用它,是在公寓顶楼拍夕阳,姥姥突然出现,我就把相机藏在了顶楼的水箱后面……”
宁生立刻跑上顶楼。顶楼堆满了杂物,水箱锈迹斑斑,他搬开杂物,在水箱后面的缝隙里,果然摸到了一个黑色的相机——正是笔记本照片里的那台,镜头上果然有个小划痕,机身冰凉,像小倩的手。
“找到了!”宁生抱着相机跑回302,小倩的身影明显清晰了些,眼睛亮得像星星。可就在这时,公寓里的灯突然全灭了,楼道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像指甲刮过木板:“好啊,你们敢找相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姥姥!
宁生怀里的相机突然变得很重,小倩的身影开始发抖,透明的手臂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她的灵体第一次碰到了实物):“她来了,快……快打开相机,里面有我的照片,我的执念在里面,只要看到照片,我就能变强,就能对抗她!”
宁生赶紧打开相机的胶卷仓,里面果然有一卷未冲洗的胶卷。他想起巷口有家旧照相馆,赶紧抱着相机往外跑,小倩的身影跟在他身边,透明的手护着相机,像在保护稀世珍宝。
照相馆的老板是个老人,看到相机,叹了口气:“这是老款胶片相机了,我帮你冲洗,要等半小时。”
半小时里,姥姥的笑声一直在宁生耳边响:“把相机还给我!不然我让你永远困在这栋公寓,和她一样!”小倩紧紧挡在宁生面前,身影越来越透明,却一直没退:“别听她的,你的温暖能保护我,我们快成功了。”
终于,照片洗出来了。一共24张,全是小倩生前拍的:有兰若公寓的清晨、巷口老槐树的四季、顶楼的夕阳,最后一张,是她在向日葵花田的自拍——她笑得很灿烂,手里举着相机,背后是成片的向日葵,夕阳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
“这是我和妹妹约定好要去的花田,”小倩的声音带着哭腔,身影却越来越清晰,“我还没把照片送给她,就……”
就在这时,姥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照相馆门口,全身发黑,像团黑雾:“别想走!你的执念就是我的养料!”她伸出黑爪,抓向小倩。
“住手!”宁生举起照片,照片上的向日葵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小倩的执念不是你的养料,是她对妹妹的爱,是对生活的热爱!你永远也得不到!”
阳光透过照相馆的窗户,照在照片上,反射出一道金光,刚好击中姥姥的黑雾。姥姥发出一声惨叫,黑雾开始消散:“不可能……我怎么会输……”
小倩看着消散的姥姥,眼泪掉在照片上,却没有留下痕迹(她的灵体还是碰不到实物)。她转向宁生,笑得很轻:“谢谢你,宁生。我终于可以走了,终于可以去见妹妹了。”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慢慢飘向窗外,手里举着那台旧相机的灵体投影,像在和宁生告别:“我把照片留给你,你要好好画画,要记得,就算在大城市里,也有温暖的东西值得坚持。”
宁生看着小倩的身影消失在阳光里,手里握着那24张照片,眼泪掉在向日葵的照片上。他知道,小倩没有消失,她的温暖,她的热爱,都留在了这些照片里,留在了兰若公寓的阳光里,留在了他心里。
后来,宁生找到了插画师的工作,搬进了新的公寓,却一直带着小倩的照片和笔记本。他把那些照片整理成画册,取名《小倩的向日葵》,出版后,很多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说,画册里的温暖,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坚持,想起了那些藏在平凡日子里的善意。
有次,他回兰若公寓看老槐树,遇到一个女生,手里拿着和小倩照片里一样的向日葵花束,正在问房东:“请问你认识聂小倩吗?她是我姐姐,我来拿她留给我的照片。”
宁生走过去,把那本牛皮笔记本和24张照片递给她:“这是你姐姐的东西,她很想你,她在向日葵花田等你。”
女生接过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的素描,眼泪掉了下来:“我就知道,姐姐不会骗我,她一定会把照片留给我。”
阳光落在老槐树上,叶子沙沙作响,像小倩的笑声,轻得像风,却温暖得像向日葵花田的夕阳。宁生知道,小倩的救赎,不仅是她自己的解脱,也是对他的救赎——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他学会了珍惜善意,学会了坚持热爱,学会了用温暖对抗孤独。
这就是现代版的《聂小倩》——没有兰若寺的阴森,却有老公寓的温情;没有燕赤霞的剑,却有普通人的勇气;没有惊心动魄的人鬼大战,却有相互救赎的温暖。小倩不再是传统故事里柔弱的女鬼,而是带着热爱与善意的灵体;宁生也不是迂腐的书生,而是在城市里打拼的普通年轻人。他们的相遇,是两个孤独灵魂的相互照亮,是对“善意能战胜邪恶”“热爱能化解执念”的最好诠释。
就像小倩留在照片里的向日葵,无论在多么拥挤的城市,无论遇到多么黑暗的时刻,只要心里有热爱,有善意,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阳光,一定能在平凡的日子里,开出最灿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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