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灵绳’。”苏晚说,“是我们狐族的信物,用百年银杏的枝干和狐族的毛发编织而成,能唤醒书里的灵气,让人们看到书店的价值。只要在书店里系上书灵绳,举办一场‘狐嫁礼’,就能让拆迁队的人改变主意。”
“狐嫁礼?”林砚想起《聊斋志异》里的情节,“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办一场婚礼吗?”
“差不多。”苏晚笑了,眼角的弧度很好看,“不过不是真的嫁人,是把书店当成‘新娘’,用仪式告诉大家,它值得被守护。你爷爷年轻时,本来要和我一起办的,后来因为战争,耽搁了,现在……只能靠我们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和苏晚一起找樟木箱的钥匙。他们翻遍了书店的每个角落,书架的夹层、地板的缝隙、爷爷的旧衣服口袋,都没有找到。眼看拆迁队勘测的日子越来越近,林砚急得嘴上起了泡。
“会不会在书里?”苏晚突然说,她指着书架顶层的《诗经》,“你爷爷以前总说,重要的东西,要藏在最重要的书里。”
林砚搬来梯子,爬上书架,取下那本《诗经》。书页很旧,纸页薄得像蝉翼,他小心翼翼地翻着,翻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一页时,一张小小的铜片掉了下来——是樟木箱的钥匙!钥匙上刻着朵白梅,和箱盖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找到了!”林砚激动地跳下梯子,跑到樟木箱前,插入钥匙,轻轻一拧,“咔嗒”一声,箱子开了。
箱子里没有积蓄,只有一卷红色的绳子,绳子上编着细小的白梅图案,摸起来很软,像蚕丝,却带着木质的清香——这就是书灵绳。旁边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是爷爷的字迹:“砚儿,若你见到苏晚,就帮她完成狐嫁礼。书店不仅是卖书的地方,更是藏着回忆和灵气的家。”
林砚的眼眶红了。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守着这家书店一辈子,为什么从来不肯搬去城里住——因为这里有他的承诺,有苏晚的守护,有太多太多的回忆。
勘测队来的那天,林砚和苏晚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用书店里的旧书摆出“守护”两个字,在书架之间系上书灵绳,绳子上挂着读者们留下的书签和便签;爷爷的铜制台灯被擦得锃亮,放在柜台中央,旁边摆着苏晚用银杏叶做的小花;最特别的是,苏晚用狐族的法术,让书架上的古籍都发出淡淡的微光,像星星一样,照亮了整个书店。
“林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带头的赵总走进书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原本以为这只是间破旧的小书店,没想到里面这么有韵味,古籍的微光、红色的书灵绳、墙上挂着的读者留言,都让他觉得心里一暖。
“赵总,这不是普通的书店。”林砚拿出爷爷的纸条,还有苏晚找到的老照片——照片里,年轻的爷爷和穿白裙的苏晚站在书店门口,老槐树下,笑得很开心,“这是百年老店,藏着很多人的回忆,也是狐族的栖息地。我们办这场狐嫁礼,不是迷信,是想告诉大家,老建筑值得被守护。”
苏晚站在书架旁,身上的白裙子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书架上的《诗经》自动翻开,“桃之夭夭”那一页的字迹变得清晰,像有人在轻声朗读。
赵总的眼睛湿润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在这样的老书店里淘过书,老板会笑着给他推荐适合的读物,那种温暖的感觉,他很久没体会过了。“我……我会向上级反映,尽量保住这家书店。”他说,“其实,商业中心的规划可以调整,不一定非要拆了这里。”
围观的邻居和读者都欢呼起来。老顾举着那本《边城》,激动地说:“早就该这样了!这书店是我们巷弄的根,拆了就没魂了!”
那天晚上,林砚和苏晚在书店里举办了真正的狐嫁礼。没有宾客,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满室的古籍和微光。苏晚把书灵绳系在林砚的手腕上,绳子轻轻一缩,变成了一个小巧的红绳手链。“这是信物,以后你就是书店的守护者了。”她说,眼里闪着光。
林砚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又看了看苏晚,突然觉得很幸福。他以前总觉得继承书店是种负担,现在才明白,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幸运——他不仅守护了书店,还守护了爷爷的承诺,守护了苏晚的家。
婚礼结束后,苏晚的身影变得透明起来。“我要走了。”她说,“狐族的使命完成了,我要去寻找其他需要守护的老建筑。不过你放心,只要书灵绳还在,我就会一直看着你,看着这家书店。”
“你还会回来吗?”林砚的声音有些哽咽。
“会的。”苏晚笑了,像月光一样温柔,“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只要对着书灵绳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回来。”说完,她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那本《聊斋志异》里,书页轻轻合上,留下一片淡淡的白梅香。
后来,书店真的保住了。商业中心调整了规划,绕开了巷弄,书店还被评为了“城市文化地标”,来的读者越来越多,不仅有淘旧书的,还有来听林砚讲书店故事的,讲苏晚和爷爷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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