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知道自己硬拼不是对手,蟒蛇的力气太大,只要被它缠住,骨头都会被勒碎。他想起李伯说过,青鳞蟒怕火,因为它们的鳞片虽然硬,却怕高温。
他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和防水火柴,又捡了些干燥的苔藓和枯枝,在洞口点燃。火光照亮了岩洞,蟒蛇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缠在陈雨身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雨弟,坚持住!哥救你出去!”陈峰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观察蟒蛇的伤口——在它的颈部,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应该是被挖掘机的履带刮到的,伤口还在渗血,这是它的弱点!
他握紧消防斧,绕到蟒蛇的侧面,趁着蟒蛇被火光吸引的间隙,猛地将斧头砍向它的伤口。这一次,斧头没有被弹开,而是深深砍进了皮肉里,黑色的血液喷了陈峰一身,腥气直冲鼻腔。
蟒蛇发出一声剧烈的嘶鸣,身体剧烈扭动起来,岩洞顶部的石块纷纷掉落。陈峰被它的尾巴扫中,重重撞在岩壁上,胸口一阵剧痛,差点吐出血来。但他死死握着斧柄,不敢松手——只要一松手,蟒蛇就能轻易把他绞死。
“哥……”岩洞中央传来陈雨虚弱的声音,“它……它肚子里有小蛇……”
陈峰这才注意到,蟒蛇的腹部鼓鼓的,鳞片也比其他地方软。他突然明白,这条蟒蛇不是故意伤人,它是被施工队惊扰,又受了伤,才把陈雨当成了威胁,想要把他拖回洞里保护幼崽。
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陈雨的脸色已经发白,再不救出来,就来不及了!
陈峰咬着牙,用脚蹬住岩壁,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拔斧头。蟒蛇的身体扭动得更厉害了,尾巴一次次扫向他,他的后背被打得火辣辣地疼,工装裤都被划破了,露出里面的血痕。但他不敢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弟弟!
终于,斧头被拔了出来,带着更多的黑血。蟒蛇的动作慢了下来,它看了一眼陈峰,又看了一眼腹部,慢慢松开了缠在陈雨身上的身体,朝着岩洞深处爬去,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陈峰顾不上追,赶紧冲到陈雨身边。弟弟的身上有很多擦伤,脸色苍白,但呼吸还在。他把陈雨抱起来,发现陈雨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是一枚青绿色的鳞片,有巴掌那么大,边缘很光滑,像一块上好的玉石。
“哥……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陈雨的声音很轻,眼泪混着雨水掉下来,“我看到施工队在破坏竹林,还看到蟒蛇被挖掘机伤到,就想拍下来举报他们,结果……”
“别说了,哥带你出去。”陈峰打断他,小心翼翼地把他背起来,朝着洞口走去。路过火堆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岩洞深处,那道青绿色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的血痕,在火光下泛着暗黑色的光。
走出岩洞,雨已经小了很多。小周看到他们,激动得哭了:“峰哥!雨弟!你们没事太好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和救护车马上就到!”
陈峰点了点头,把陈雨放在地上,然后拿起相机,对着施工队的方向拍了起来。挖掘机还在作业,赵总坐在遮阳伞下喝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没过多久,警察和救护车就到了。陈雨被抬上救护车时,把那枚鳞片递给陈峰:“哥,你看这鳞片,多漂亮……这条蟒,其实很可怜。”
陈峰接过鳞片,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鳞片上的纹路很清晰,像青岗山的地图。他看着救护车远去,又看了看施工队被警察包围,赵总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赵总违规施工,这条蟒蛇不会受伤,陈雨也不会遇险。
一周后,陈雨从医院出院了。他的伤不算严重,只是有些擦伤和惊吓过度。陈峰带着他回到保护区,李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雨娃,你可算回来了!李伯就说青鳞蟒是山神的化身,不会随便伤人,它是在警告那些破坏山林的人啊!”
陈峰把那枚鳞片递给李伯。李伯摸了摸鳞片,又看了看陈峰身上的伤,叹了口气:“这蟒啊,应该是青岗山的老住户了,年纪不小了,肚子里还有崽,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伤到。你们救了它,它也没真伤雨娃,这是互相留了情啊。”
后来,陈雨把相机里的视频交给了林业部门和媒体。赵总的施工队被勒令停工,项目也被取消了,他本人还因为破坏自然保护区,被处以高额罚款。青鳞坡被划定为核心保护区缓冲区,禁止任何人进入,陈峰还在缓冲区的入口立了一块警示牌,上面画着一条青绿色的蟒蛇,旁边写着:“青岗山的守护者,请勿惊扰。”
陈雨的纪录片也改了主题,不再是拍“隐秘生命”,而是拍《青岗山的伤疤与重生》,里面记录了施工队对山林的破坏,青鳞蟒的受伤,还有兄弟俩的救援过程。纪录片播出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人都来青岗山做志愿者,帮忙恢复被破坏的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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