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说,驯蛇不是控制,是沟通。”林溪坐在他身边,语气软了下来,“可现在不一样了,很多蛇成了保护动物,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街头卖艺了。你有没有想过,用你的本事做更有意义的事?”
“更有意义的事?”陈阿丑愣住了。他除了驯蛇,什么都不会,小学没毕业就跟着爷爷学手艺,现在爷爷走了,他只能靠摆摊为生。
“我们救助站需要懂蛇的人。”林溪说,“很多被救的蛇有心理创伤,不亲人,还有的会攻击人,你能和青影沟通,说不定也能帮其他蛇。而且,现在非法捕猎蛇的人很多,我们需要人帮忙辨认蛇的种类,追踪它们的栖息地,你愿意来试试吗?”
陈阿丑看着笼子里的青影,又看了看林溪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他想起爷爷说的“和蛇交朋友”,或许,这才是陈家驯蛇手艺真正的用处。
接下来的日子,陈阿丑留在了救助站。他教工作人员怎么分辨蛇的情绪——青影昂头是警惕,盘成圈是放松,吐信子快是兴奋,慢是安抚;他用竹笛给受伤的蛇吹曲子,那些原本暴躁的蛇,听到笛声后会慢慢安静下来;他还帮林溪整理蛇的资料,记录它们的习性,哪个喜欢温暖,哪个喜欢潮湿,哪个吃老鼠,哪个吃青蛙。
林溪发现,陈阿丑对蛇的了解远超她的想象。有一次,一条被非法捕猎者打伤的眼镜蛇不肯进食,兽医也没办法,陈阿丑只是用竹笛吹了一段奇怪的调子,又在笼子里放了一根晒干的艾草——那是爷爷教的,眼镜蛇怕艾草的味道,却喜欢听这段调子,是安抚它们的“摇篮曲”。没过多久,眼镜蛇就开始吃东西了。
“你这段调子是怎么编的?”林溪好奇地问。
“不是编的,是青影教我的。”陈阿丑笑了,这是他来救助站后第一次笑,左脸颊的疤痕也变得柔和了,“小时候我吹笛,青影总在旁边吐信子,我跟着它的节奏改调子,慢慢就成了这样。”
林溪看着他,突然觉得,陈阿丑和青影之间的关系,不是主人和宠物,也不是驯蛇人和蛇,而是真正的朋友,是彼此懂得的伙伴。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出了事。
一天凌晨,救助站的警报突然响了。陈阿丑和林溪冲出去,发现关押毒蛇的笼子被打开了,里面的眼镜蛇不见了,地上留着一个脚印,还有一根带有麻醉剂的针管——是非法捕猎者!
“他们是冲着眼镜蛇来的,眼镜蛇的毒液能卖钱,蛇皮也很值钱。”林溪的脸色很难看,拿起执法记录仪,“我们得赶紧追,不然蛇会有危险!”
陈阿丑没说话,只是吹了吹竹笛。青影从他的口袋里探出头(他现在走到哪儿都带着青影,林溪特许的),信子飞快地吐着,然后朝着后山的方向爬去。“青影能追踪到眼镜蛇的气味。”陈阿丑说,跟着青影往山里跑。
后山的林子很密,凌晨的雾很大,能见度不足五米。陈阿丑和林溪跟着青影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山洞里亮着灯,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这眼镜蛇的毒液真多,能卖不少钱!还有那条竹叶青,听说驯蛇人的蛇都通人性,要是能抓到,肯定更值钱!”
陈阿丑的心一紧,青影也昂起了头,发出“嘶嘶”的声音。林溪赶紧拿出手机报警,然后对陈阿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救蛇!”
“不行,太危险了。”陈阿丑拉住她,“我有办法。”他从口袋里掏出竹笛,吹起了那段安抚眼镜蛇的调子,声音很轻,却能穿透雾气,传进山洞里。
没过多久,山洞里传来一阵骚动:“怎么回事?这蛇怎么突然不动了?”“妈的,它在往外面爬!”
陈阿丑示意林溪躲起来,然后继续吹笛。很快,一条眼镜蛇从山洞里爬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手里拿着网兜。“抓住它!别让它跑了!”男人喊道。
就在这时,青影突然冲了出去,对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腿咬了一口。男人疼得大叫,网兜掉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想上前帮忙,陈阿丑猛地冲过去,按住他的胳膊——这是爷爷教的防身术,专门对付坏人。
“不许动!警察来了!”林溪拿着执法记录仪,从树后走出来,声音很响。
两个男人吓得脸色惨白,想跑,却被赶来的警察抓住了。眼镜蛇慢慢爬到陈阿丑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像是在感谢他。陈阿丑摸了摸它的头,又看了看青影,青影正趴在他的肩膀上,信子吐得很慢,像是在笑。
这件事之后,陈阿丑成了救助站的名人。当地的媒体来采访他,问他和蛇的故事,他只是说:“蛇不是怪物,它们有感情,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对你好。”
林溪也对他刮目相看,她发现,陈阿丑不仅懂蛇,还很勇敢,很善良。她开始教他认字、用电脑,帮他整理爷爷留下的笔记,那些笔记里记着各种蛇的习性、治蛇伤的方法,还有陈家驯蛇的秘诀——“以心换心,以信换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